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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她聲音有些悶,「我還沒答應,你就自己許上了。什麼都安排好了,你就篤定我會嫁你是吧。沈鏡安還說你找他試什麼合卺酒,你還真是閒。」
「什麼閒?我那是高興,一切規章制度皆有禮部安排,頭一次成婚有些好奇罷了。」
繆星楚想要抬眸去看他的神情,卻不經意輕擦過他喉結,感受那股熱意,她輕咬著殷紅的唇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接著他灼熱的呼吸探下來,湊上她的唇角,試探著輕輕啄吻。
下意識她想要逃避著過分曖昧的氛圍,身後一退,不料卻被他強勢的手緊緊錮住腰,鐵臂如火,燒起她衣下皮膚滾燙,迫使她往前湊近他。
唇瓣被濕熱的唇含住,舌尖撬開她門關往裡頭探去,津液靡靡,唇齒相依,錯亂的呼吸讓她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只睜著迷濛的眼去看他,水光潤澤的眸子清亮,泛著一汪春水,面色潮紅,在燈影的打照下暈出朦朧的光來,盈盈水波盪開漣漪,如染胭脂色澤的臉嬌媚動人。
他的吻鋪天蓋地襲來,強勢著霸占她每一寸呼吸,每一寸領地,她節節敗退,潰不成軍,只仰著頭承受著他綿延的情意,眼尾泛起水痕,勾起一點晶瑩剔透的淚珠。
耳畔傳來低低的呢喃:「楚楚。」
如沉浸在溫熱的水之中,她渾身都發軟,手指微收緊,耐不住他的每一份熱,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前,軟弱無骨的嬌柔。
下一秒他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她被顛簸地有些迷糊,睜開眼逆著光看他,眼睫上沾了水光,她收緊了攬著他脖頸的手,整個人依靠在他身上,呼吸有些稀薄,惹得她有些眩暈。
雪霽居不大,走到床榻邊的幾步卻像是被無限拉長,她像是一隻腳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不知身在何方。
紗帳委委垂地,她眼底印刻下一片朦朧的天青色,細膩的絲線柔滑流暢。
意識還沉浸在溫水之中,漸漸攀上心扉的熱意蕩漾,劃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面上熱汗涔涔,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跌入沉醉的夢裡。
裴懷度心頭的火氣越撩越盛,雪白滑膩的肌膚讓人心沉醉其中。
他濕潤的吻落在她眼角處,繼而熾熱滑到了鼻尖,輕輕吻過後落到了唇上,被反覆研磨吮吸的唇瓣潤亮,受著他不舍地摧殘。
嬌嫩的花在風雨里顫顫巍巍,只收攏住枝條花瓣,細密的雨從花瓣處滾落葉莖。
屋內暖意濃濃,瀰漫著春情。
屋外早早聽到動靜的鄭明不敢湊得太近,只好將守著的人都暫時趕得遠遠的。
四野寂寥無聲,唯有秋風掃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然略過的鳥兒撲哧著翅膀,羽毛輕飄飄的浮落。
鄭明攏了攏衣裳,秋風蕭瑟,皮上都起了些雞皮疙瘩,他縮了縮脖子,估摸著一時半會是結束的不了了,腳步一頓,親自去看著人燒熱水,準備乾淨的衣裳。
這時,無聲無息處落了一個人影,他站立如松,背脊僵硬著,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他面色扭曲著,從前清越的線條每一分如刀鋒,鋒利地可以撕裂開凜冽的秋風,如鏡破碎,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憤怒和絕望從心底里一節一節攀升,帶著沉重的枷鎖,背負荊棘,將血肉都勒進了皮下,被切分的血管藏著暴虐和痛苦。
四肢百骸都像是被人打散,五臟六腑浸泡在粘稠的死水之中。
苦澀在舌尖瀰漫開來,他閉眼處世界陷入了滅頂的黑暗之中,只有耳畔傳來的喘息聲將他狠狠踩在地里,青石板下他渾身血液冰涼,每一寸呼吸被遏制住,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像是要扒開著令人絕望的寂靜。
裴晉北目眥欲裂,眼球中的紅血絲密密麻麻,交織著訴說著巨大的悲哀和苦痛,他死死咬住牙關,什麼君子之風,清朗潤玉,通通被他撕扯開來。
眼前的一切讓他陷入莫大的絕望和苦楚中,他想起在邊關時星楚轉過身來時不經意的淺笑,溫軟的嗓音,那聲漸漸與眼前的聲音重疊,他耳朵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任何聲響都變成的尖銳的刮擦。
老天何其殘忍,要將這樣赤/裸/裸的現實展現在他面前,冰冷地嘲諷他她已經不是他的,她在別人的懷中流連。
他像是一個賭徒,蹲守著一個可能,不料卻被眼前的一幕狠狠撕裂。
強逼自己忍下,骨骼都緊繃著,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肝腸寸斷,莫過於此。
有什麼比親眼所見自己所愛之人同他人歡好更淒楚悲哀的。
而那人是手握權柄,御極四方的天子,富有四海,殺伐於千里外,赫赫威名。
頭一次,他如此頹喪,找到星楚的莫大歡喜都被此刻兜頭澆滅,接著便是怒火焚身,讓他再難忍耐。
可他告訴自己要忍,等一個時機,他相信這個時機會很快會到來。
沉悶的雲流走,皎月朗朗,疏離的星閃著。
腳步聲傳來,黑影散去。
「動作都清點!」鄭明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些。
聽到了裡頭喚水的聲音,他動作極快,指揮若定。
一旁的青然早就候著。
夜幕低垂,唯有門前的燈籠打照下的光暈開了一片溫柔的月色,照進窗內同燭火輝映,屋內人影晃動。
淨身後,繆星楚已全然沒有了力氣,耷拉的眼角還存留著嬌媚的紅痕,沉重的眼皮垂下,皙白的手指上殘存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