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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心裡想著,在面上便有些顯現,眼尾垂下,鴉羽長睫隨風抖動。
忽然,遠處的人影定住,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回頭一看,是久久的回望。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感覺到他的目光灼熱,穿越時空的阻隔,分毫不差落到她身上。
臉上一陣如火燒,她腳步不停,轉身回到了屋內,重重關上了門,未散的冷風在她臉上拂過,心跳如擂鼓,熱意從臉上蔓延到了耳郭,直至整張臉。
她捂著臉,雙手也有些燙意。
好不容易平復下呼吸,她暗罵自己慌什麼。
***
一日一日秋風緊,青然替她準備了不少暖和的秋衣,忙上忙下。
繆星楚在普寧觀中給願意留在此地的女子看病,幾日下來也是忙得暈頭轉向,觀中還有不少孩子,時不時圍著她轉,珠珠就時常來陪她,坐在她身旁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診治,還說以後要跟著她學醫。
她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笑著答應她。珠珠行動力強,這幾日都跟在她身後,茯苓還樂呵著說她找到了一個小弟子,經常給陪著珠珠識別草藥。
這一日她剛從孫夫人那頭回來,推開了雪霽居的門,四處安靜,唯有秋風嗚咽席捲殘葉,穿林的風聲飄蕩。
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屋內支著下頜閉著眼的裴懷度坐著,他眉眼上染上了疲累,在燈火輝映下俊美的五官清朗,冷白如玉的臉線條流暢。
像是四野的風一下散去,她的腦子裡剎那間有些空白,屋外的冷意和屋內的暖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有他的世界。
這一刻仿佛千萬重門都倒塌,許久不見的人出現在眼前,過去的好幾日只有他的聲音隔著門相伴,如今再一次見到他了,一種陌生感和異樣油然而生。
不過她知道這份情緒里缺了一月前滿腔的怒意和不願聽他解釋的煩悶。
有時候她覺得她就像一個豆子,被他一個月的軟磨硬泡給泡發了,雖沒有看見他的人,但處處生活中都有他的影子。
出其不意的信件,字字溫柔繾綣。避而不及的門外相候,溫和而執著。
正如他所說的,許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國之君,而是她的夫君。她可以毫不顧忌將他拒之門外,視而不見,冷言冷語。只因她是她。
繆星楚嘆了口氣,抬起步子走了進去。
在架子上找到了鄭明替他掛著的披風,墨黑柔滑的衣料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她步子緩緩,走到了他身前,看到他面前攤開的信件奏摺,也沒仔細去看,就將披風輕輕掛在了他的肩膀上。
雖然室內沒有外頭冷,但就這樣坐著,怕也會著涼,況且他傷剛好,還是注意些好。
本來就想替他披個衣服就離去,結果下一秒天旋地轉,她的手被攥住,牢牢地鎖緊一個懷抱中,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幾分未醒的沙啞,「楚楚。」
剛想要掙脫開,卻聽到他下一聲,「忙了好久才得空,一個月沒見了你了,讓我抱抱。」
不知為何,她心一動,心底防線一退後便是千軍潰散,再無士氣。
身子軟了下來就這樣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炙熱的體溫和緊緊的擁抱,像是要把她刻進骨髓之中。
「怎麼忙還來幹什麼。」
「想看看你。」裴懷度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眉頭輕皺,略過幾分不悅,「瘦了。」
所接觸的皮膚處惹了一片紅,她烏黑光亮的瞳仁就這樣含著水潤看著他,「你這是太久沒見到我了,產生幻覺了吧。」
「你還知道我很久沒見你了?小沒良心,我來幾次都不讓我進門。」
繆星楚別過頭去,輕哼一聲,「我求你來了嗎?」
他像是安撫貓的背一樣撫摸她烏黑鞣柔順的頭髮,動作輕柔,「是我求著見你。」
似是感受到了眼前人態度的軟化,一個月多來的壓抑的焦躁和煩悶都有了出口,在相擁中化為烏有。
裴懷度的眼底罕見地落了幾分笑意,摻著燭火的碎光,如星閃耀。
轉了個方向,讓她坐在他腿上。
裴懷度握住她有些冰涼小手在寬厚的掌心內暖著,把玩著她的纖細皙白的指節,圓潤的指甲泛著粉紅的光暈,更顯纖巧細膩。
「出門也不帶了手爐,自己還是大夫,身子又弱,若是病了可有苦頭吃。」
「誰身子弱,我可不像某些人,拿著刀捅自己的。」接過剛一說完,風就灌進喉嚨里,繆星楚不可抑制地咳嗽了幾聲,臉都有些漲紅。
裴懷度無奈,將身上的披風扯了下來,把她仔仔細細圍了起來,那看小孩玩鬧一樣的眼光讓繆星楚氣結,還沒說一個字就被緊緊的披風圍住,從脖子往下全被包圍,像是一個包裹。
「你這是收拾行李嗎?」繆星楚不滿。
「那我真想把你帶走。」裴懷度動作不停。
終於是泄了氣被他這樣一番比劃,只能受著這過多的關心。
就這樣抱著好一會,裴懷度動手將桌上的奏摺放到一邊去,抽出了一旁大的圖紙攤開來。
有些好奇,繆星楚探頭去看,看到了整個皇宮的地形圖,宮殿整齊排列,工筆細緻,頗具美感。
上頭硃筆還劃著名什麼,他道:「這是以後我們住的地方,先看看。」
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