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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她一生救人無數,卻在此刻動了殺心。
荒土埋丘,草蓆一裹,帶著滿身傷病,寂靜無波的水面下白骨成堆,她們本就處世艱難,踏入名聲在外的普寧觀已是無奈,卻在這葬送了人生長路。
何其可悲,何其無奈。
「饒命啊夫人,老奴只是聽命而行。」她的雙腿已經軟癱了,無力支撐,靠扶著牆漸往下滑,那刀刃也就跟著入了幾分。
繆星楚湊近了臉,看到了那嬤嬤眼底明晃晃的恐懼,「你們安排的地方在何處?」
那嬤嬤蠕動了一下嘴唇,吐出幾個字來,汗水直滴下,滿面的震悚,她感受到了來自面前女子身上的冰冷的氣息。
燭火搖晃著,找出牆上的人影,夜晚的風吹進窗來,一下讓靠近窗台的燭火閃動了腰,火舌吞吐,猩紅暈黃的光擦開了牆上的人影。
「求求……」話音未落便被繆星楚迎面灑落的藥粉撲了滿臉,她防不勝防地吸入了鼻中,渾身抖動了一下,便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頭重重點地,磕出聲響來。
瞧著屋內的這幾人,繆星楚揉了揉手腕,那管事嬤嬤還真瞧得起自己,隨便一派就是三四人跟著她,真是大手筆。
她快速動作著,將人拖到了床底,只扔得進兩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其餘的拖到了另外一邊,都撒了藥粉在她們身上,防止她們中途醒來。
正當她忙到滿頭大汗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爺,您提前離席,不怕惹將軍生氣嗎?」
有些醉意含混著的粗獷男聲響起,冷嗤一句,「次次分到些殘花敗柳,爺都懶得看。」
「這話您不能這麼說,這些貨色不錯,比著外頭的娼/妓顏色還要好上幾分。聽說那細皮嫩肉的,皮膚滑不溜秋,可是饞人。再說了,這關上了燈,房門一閉,可不就任爺們動作嗎?這些個都是良家婦女,那滋味可沒的說。」
「哼!怎麼著了,你還替你家將軍講話,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昏頭樣。」
「是是是,哪裡比得上爺們的威武。」
那小廝連忙賠笑,笑出幾層褶皺如包子般,躬身彎腰,態度恭敬。
「就是這間了,爺您請進。」那小廝就站在了門口,做出了請的姿勢。
那孔武有力的男子臉上有粗短的絡腮鬍,健壯的手臂剛勁有力,跨步間都帶著氣勢。
他一把推開了門,大跨步走了進去,四處寂靜著,燭火幽幽。分明無一人,武將的敏銳讓他感受到了有人存在的氣息,瞬時間戒備爬上眼梢,頓住了腳步,厲聲道:「出來!」
細碎的聲音響起,屏風出有人影晃動,他警惕地別眼過去,卻定住了眼睛。
裊娜的身姿在屏風內定格,纖穠合度,曲段玲瓏,這身段可非凡品,男子喉間發熱,蒸騰的酒意順著血液加速在五臟六腑內滾動。
「美人。」渾厚粗糲的聲音傳來。
屏風後的繆星楚被這一聲噁心到了,手持匕首,渾身一顫,可這情態卻讓那男人更加情難自禁,以為是美人嬌羞,惹得他面上赤紅一片。
他緩緩走進去,低聲笑了一下,「別怕,我這就來陪你。」
屏風猛地一下被推倒,那男人猛地一驚,起步退開,徒手用力將屏風劈開成幾塊。
他耳朵微動,聽見破空而來的幾根銀針聲,側身一個迴旋,緊鎖眉心,這陣勢不像是被送來的女人,以往送來的女人大多柔弱,有幾分血性的也野不過一刻,可今日這情形倒像是來尋仇的。
多了十二分的警惕,他拿出了上陣殺敵的專注和血性來。
抬眼看到碎了的屏風內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身月白色百褶雲紋裙,身段款款,膚如凝脂,修長皙白的天鵝頸段,眉如墨點,唇似朱染,美人芙蓉面嬌艷。
男子挑眉,今日這貨色屬實是不錯,這顏色勝過了以往所有的女子,更勝之處在她如空谷幽蘭的氣質。
本想著逃出生天的繆星楚被這一遭的動靜弄得進退兩難,今日這宴會來的大多是武夫武將,上陣殺敵見過血的那種,哪裡像剛剛那幾個不設防備的嬤嬤一樣好對付。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緊握住拳頭,壓制著震盪的心,稍有差池,今日便是交代在這裡了。
繆星楚眼眶一紅,作柔弱態,盈盈水波在眼底晃蕩,如星閃爍,秀眉微蹙,咬得唇紅潤瑩澤,水光泛泛,燈影下美人嬌柔,自是風情萬千。
男子有一瞬間被這女子欺騙到了,卻猛地想起了那幾根銀針,他腳步試探,在下一秒撲麵粉末來臨之際,猛地側身攔腰將人抱進懷裡,發出了一聲冷笑,「美人,這招不太管用」
在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繆星楚一抬手,將帶著血的匕首刺了過來。
男子頭一偏,伸手擋過,頃刻間匕首直直插入他的肩膀,入骨濺血,皮開肉綻,聽得剛剛得意的聲響變成痛呼和咬牙切齒。
「臭娘們手真毒!」男子一甩手將拿匕首拔出,瞳孔放大,喘著粗氣,粗壯的手臂攬著繆星楚的腰更緊了些,他掐住她的脖子,逼迫著她抬起頭來,「今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把扯著繆星楚的衣裳,滑落了衣衫露出一節嫩白細膩的皮膚,她手抬起要掙扎,卻被重力狠狠壓制下,雙方實力太過懸殊,她被禁錮地喘不過氣來。
男子狠厲的眼神帶著血性,絲毫不顧身上鮮血死溢的傷處,仿佛這血激發了他內心的欲,如馳騁的馬狂野,他湊上前去,靠近繆星楚的臉,貪婪的慾念在她臉上游離著,從眉梢到唇角,將她如含秋水的眸印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