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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瞧著她這副模樣,白梓冉笑意加深。

    眼光放到了窗外的栽植的古樹,眼底深深淺淺一片。

    ***

    京都酒肆繁華,街上小販叫賣吆喝著,來往行人走著。

    高層酒樓之上,有一小窗洞開著,精緻小巧的弓/弩搭在上頭。

    一身全黑衣裝扮的男子蒙面站在了弓/弩前頭,好整以暇地看向了窗外,只露出一雙眼睛,幽冷的目光從他眼底射出。

    若是有人扯下他蒙著的黑布,定能發現本該被關在齊王府的裴晉北卻出現在了街市繁華的酒樓之上,這一層酒樓隱秘,不對外開放,微微開啟的小窗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突然,裴晉北目光一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著樓下人群中的一身清冽,挺拔如松的姚寄明走了出來。

    他把弓/弩微微調整了方向,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

    彈指一揮間,破空的聲音傳來,一隻箭踏穿雲之勢,直直射了過去。

    人群發出尖叫和呼喊,一下繁華的街市亂成了一片。

    裴晉北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第53章 作孽

    齊王府內。

    姚晚棠在院子內慢慢地走, 身後的嬤嬤丫鬟皆小心翼翼跟著。

    「娘娘,你這都走了兩圈了。該歇歇了。」趙嬤嬤拿起手帕給姚晚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滿是擔憂。

    這幾日王妃是怎麼都睡不好,自從知道了王府被封的消息後, 她便開始焦躁煩悶, 又得知了是自家大哥領命封的王府, 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這個把月來,顏家陷入泥潭無法自拔, 先是顏丞相被迫告老還鄉, 接著朝中幾位顏家官員接連被貶出京,一時風聲鶴唳, 草木皆兵。

    京郊洪災的事情是導火索, 牽扯出許多官員, 首當其衝的是顏家人。而顏家是裴晉北的母家,他在朝中走動了幾日又進宮面聖, 最後滿臉沉鬱地回府。禍不單行,幾日後又爆出來了齊王殿下在邊關牽涉進強/搶商隊的事情, 聖上震怒,派遣姚明輝封鎖王府, 一律人馬不得出入,只待查證後再做定奪。

    「我這一不走動, 心就開始慌, 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姚晚棠扶著腰,嬤嬤不敢碰她, 怕惹她心煩, 也就小步小步跟著。

    趙嬤嬤嘆了口氣, 「依老奴看,王妃就該放寬心。這天塌下來,還有王爺頂著呢。您就緊著些小公子,先把身體養好了。明大夫說您今日心煩氣躁,長期以往對腹中胎兒不好。」

    聽她言及裴晉北,姚晚棠的心更是沉了幾分,王府被封后,王爺把自己鎖在了外書房內,旁人不得入內,就連她去看他,都要被李三恭恭敬敬地請出去。她知道這個時候,他該是心煩氣躁的。邊境通商事宜事關重大,她雖不懂,但也知道他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眼下出了這檔子事,他很難保持完全的從容淡定。

    不過就算再難,他也不會忘了她,偶爾抽出一點時間陪她用膳,言語裡俱是寬慰和柔情,溫情蜜語間她躺在他懷裡,「這次我大哥也是秉公辦事,子期你不會怪他吧?」

    姚晚棠的臉上滿是糾結和擔憂,一頭是自己的親大哥,一頭是自己的夫君,若是二者起了齟齬,她又該如何是好?

    上一次她回娘家就已經讓大哥對子期有些許的不滿了,這一回子期又出了事,不知大哥心裡是什麼想法了。

    裴晉北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輕描淡寫道:「這是朝堂之事,你大哥也是秉公處理,行事並無不妥。」

    寬厚的大手握住她的纖細白皙的手,滿目深情,「你呢,就好好養胎,不要想太多,外面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別擔心了好嗎?」

    聞言,姚晚棠的心才稍稍放下來些,旋即而來的困意漫上的心頭,她打了一個哈欠,混著迷濛的聲音,「那就好。我好睏啊,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子期你一來,我就想睡覺了。」

    裴晉北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床榻邊,替她脫了鞋,蓋上了錦被,見她瓷白的小臉才錦被下顯得瑩潤有澤,嘴角勾起,彎腰在她額頭上輕輕一碰,溫情繾綣。

    「我問過明大夫了,這是你孕期的反應,多注意休息就好。若是不放心,就請明大夫來看看,他照料你身子三年,交給他我也放心些。」

    姚晚棠用臉蹭了蹭了絲滑的被褥,困意襲來,她半闔著眼皮,有些迷糊了,「好。」

    接著便沉沉睡了過去。

    裴晉北起身,「照顧好王妃。事無大小,一律來報。」

    他拂袖而去,只留下了匆匆的背影,表情嚴肅和認真。

    趙嬤嬤只當是王爺心疼王妃,百忙之中仍然抽出時間來陪王妃用晚膳,又哄著她睡覺,這幾日王妃多夢心悸,也就只有在王爺陪著的時候才能安睡。

    可話說回來,王妃這幾日睡得也是多了,吃完飯後困意來了,擋都擋不住。

    趙嬤嬤心下存了些疑慮,但隔著珠簾床帳看到王妃安睡的臉,她的心又放下了些,許是她多慮了吧,這應該是正常的孕期反應。

    走出門外的裴晉北手摸到了腰間的荷包,目光深幽,手指摩挲著上頭的花紋,這荷包還是姚晚棠替他繡的,她繡工不好,針腳不平,上頭的紋路也頗有四不像的意味,還強詞奪理說是鴛鴦,他還是將其掛在了腰間,每次來陪姚晚棠的時候就帶上。

    一陣淺而淡的香味隱秘浮起又被風吹散,裴晉北手一甩開了那荷包,搖盪了幾下便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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