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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聽她說起德親王妃,繆星楚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長樂哪裡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提起到那件事,她笑意隱去,眉眼染上煩憂,撇了撇嘴,道:「在定婚期了。所以我娘親才把我看得那麼牢,不讓我往外跑。誰知道那日那麼倒霉中了藥,就遇到了宋嘉潤,他也是好心拉我一把,誰知道就掉了下去。喝酒誤事啊,這一喝,把後半生都送進去了。娘親這幾日同我說了好久京都里那些門族的關係,聽得我頭都大了。」
世族之間的聯姻向來牽涉不少,做一個好的宗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長樂天性灑脫,不耐後宅之事,聽那些家長里短,家族姻親,自然是左耳進右耳出,到頭來腦袋空空,什麼都記不住。
多說無用,繆星楚拍了拍長樂的手安慰著她。長樂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從最開始的萬般抗拒到後來的坦然接受,她給了自己許多的心理安慰。
大不了就和離,家裡又不是養不起自己。日後看誰敢催婚催嫁,她幾個哥哥也不是吃醋的。這樣想之後,長樂就好過多了。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那男子有些無奈,他已經儘量保持禮節聽了一壺廢話而不插嘴,可是對面的兩人邊說話邊要走進屋內的打算。
長樂這才想起來今早抓到的這個人,轉過身來,「哦對了,姐姐,今早我來的時候看見這個人鬼鬼祟祟地在爬牆,就把他綁了起來。」
「誰鬼鬼祟祟?」男子不滿。
長樂脾氣起來挽起袖子就要理論一番,卻被繆星楚攔住,「長樂,別衝動。」
她哼哼兩聲,別過頭去,手裡抓著的鞭子甩了甩,威脅意味十足。
男子冷笑,背脊挺直,絲毫不懼怕她的威脅。
繆星楚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和他的眼神對上,他劍眉星目,一身正氣,眼神中有從容和坦蕩,又回想了他同長樂的幾句對話,不像是宵小之徒。
「青然,給這位公子鬆綁。」
解開束縛的男子將自己的衣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正了正衣冠,拱手行禮致歉,「請恕在下無禮,無意闖入,冒犯夫人了。」
他不卑不亢,姿儀清朗,進退有度。
「普寧觀中女客居多,閣下一早造訪,很難不讓人懷疑你的做事目的。」
這話是解釋長樂的剛剛的態度。任誰一大早在觀中見到一個翻牆而來的男人都會心生疑竇,無怪他人將你認做賊,若處事端正,又有誰可以給你扣帽子。
「在下姜書白,任刑部主事,此次冒然前來,是為一件案子而來。」
長樂輕嗤,「一個朝廷官員,一大早翻牆,也不嫌丟人。」
姜書白也不惱,拱手繼續解釋,「請問夫人可知道這道觀住了一位叫小紫的姑娘。」
站在長樂身邊的繆星楚拿著手帕的手一頓,再抬眼的時候,眼底多了分審視和認真,「所謂何事?」
姜書白聽這話便知道自己所探查的事情沒有錯,他握緊了拳頭,聲音低沉,「一日我在路上遇到了小紫姑娘,她受人脅迫,慌不擇路,情急之下向我求助。她知道我是朝堂官員,便求我救她的丈夫,說她的丈夫因反抗高官強搶他的妻子而被抓去,下落不明。我想起了親日牢中提審的一犯人,與他丈夫形貌相符。」
他抬頭看向了繆星楚,見她認真聽著便繼續說了下去,「我將此事上報,原以為會得到回應,誰曾想再去探查得到的就是她丈夫身死餵食野狗的消息,再去找這位小紫姑娘,發現她也不知所蹤。幾番輾轉才查到她被關來了普寧觀。我從近些年來的卷宗中發現了幾起人口失蹤案件的端倪,幾方線索都指向了普寧觀。普寧觀觀主紀凡可能與這些女子有莫大的關聯。」
長樂聽得是一知半解,「你說普寧觀觀主在背後買賣婦女?」她走了幾步,「不對呀,她收這些年來收留婦孺寡婦,民間皆稱讚她有大功德。照你這樣說,她倒是一個表里不一的鼠輩了。」
姜書白略思忖一番,嚴謹道:「事情尚未查清楚,在下也只是猜測,未下定論。」
「只是屢屢有失蹤的寡婦和少女的線索都指向了普寧觀,能在此一手遮天的,怕也與這位紀觀主脫不開關係。」
繆星楚面色凝重,她想起了昨日在紫竹院見到的小紫,聽她言起自己是被人抓進普寧觀調教的,不日就要被送出去。
還有飽受屈辱和蘇湘雪和孫素月,這還是她剛知道的,從前有多少女子遭到此迫害不得而知,想必也不在少數。這個紀凡,借著善名行禽獸之事,當真是人面獸心。
「你是朝堂官員,今日又為何來此親自探查?你既知道此事,為何不能通過自己的門路揭發此事?」
繆星楚不解,僅憑藉他一人來調查此事,無異於螳臂當車。
這話戳到了姜書白的心窩子上,他嘆了口氣,「因上報小紫姑娘的事情和暗自查寡婦失蹤的案子,我得罪了頂頭上司,壓下了一切消息,讓我停職在家,不能在插手此事。可此事我既已知曉,便不能坐視不理。小紫姑娘因我而走漏行蹤被抓,我責不旁貸,前來普寧觀,一來想來確定她是是否安好,二來是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揭穿紀凡的虛偽面目。」
長樂剛剛聽他的名字思索了半天,又聽他話里的形容,一拍腦袋,「你就是姜書白?」
姜書白抬眸,他面容俊秀,高挑秀雅,風姿秀逸,自有一派清朗之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