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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從長樂的消息中回過神來,繆星楚又想起了白梓冉和謝公子。今日,他是來看白梓冉的嗎?陰差陽錯,她和他有了交集,又如何收場?
這裡頭不是白梓冉,他會失望嗎?思緒蔓延,繆星楚仔細回憶起裴懷度對白梓冉的態度,說話時的語氣,兩人的來往。
總覺得裴懷度對白梓冉有些冷淡,顯得白梓冉痴情些。
紛繁雜亂的事情讓她煩郁,自己是怎麼了,又扯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了。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本就與她無關,她卻幾次三番牽扯進來。
白梓冉在普寧觀對她多有照顧,這樣的情況她還不知如何面對她。上回在宮中她便面色不虞,多有試探。
「夫人,奴婢伺候您先簡單擦拭一番吧。」青然看著陷入糾結的繆星楚,問出了聲。
聽青然這樣一說,繆星楚才覺得渾身黏膩,露在外頭的肌膚無意顫著,才讓抬手青然扶著她。
條件不夠,也只能是簡單擦洗。出來時打點行裝帶了備用的衣物,本以為不會用到,現在正好用上。
換了一套衣裳後,繆星楚才覺得自己從剛剛的尷尬的窘境中解脫出來。
青然利落地收拾起了周圍紛亂的一切,繆星楚坐在床榻上,紗幔放下,她無意識地將頭靠在了一旁,有些恍神。
突然她問出聲:「你們謝公子為什麼來這裡?」
這裡是後宅院裡,按理說,他應該不會到這裡來。兩人要見面應該不會挑在這個地方,太過惹眼。
青然正疊著衣服,楞了一下,她是聖上派來守在夫人身邊的,郡主拉著夫人大醉一場,看著她喝得頭有些疼,神志也不清楚,這陌生之地,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她擔待不起,所以傳消息告訴了鄭明。
「郡主飲酒甚多,又收不住,奴婢擔心會出什麼問題,所以派人告訴公子郡主和夫人在此處飲酒。」
繆星楚斂眉不語,視線落到了眼前的材質上佳的布料上。
原來是擔心長樂。
可青然瞧聖上對夫人的態度不一般,隱忍不發的眼中有暗流涌動,冷情的帝王幾次為了夫人動怒。
青然試探著說:「夫人,或許公子是知道你在這,怕你出什麼事情才來的。」
繆星楚手指僵住,無意中扯了扯身上的衣裙,他在府上替她解毒,又讓青然跟在她身邊,在她酒醉後的照料,溫熱的指腹抹去她的淚,他問她是否還念著周子期。
不是沒察覺出異樣,只是她下意識去逃避,刻意忽略暗中破土的情愫,不去面對就以為可以逃得開。
可她剛知曉周子期另娶的真相,鬱郁了一陣,心中空落,隱隱的傷疤還作痛,情愛之事能不沾便不沾吧。更何況,他同白梓冉的關係還不清不楚的。
她何必淌這趟渾水呢。
於是她淡淡回道:「長樂是他表妹,自然關心她的情況,與我沒什麼關係。」
青然看她面色冷淡,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說了句公子還在外頭等著。
繆星楚有些頭疼,難不成他還要見她不成,這樣的意外發生了兩人面上都尷尬。事出從急,他替她解除藥性,是萬般無奈下做出的舉動。
青然面露為難,繆星楚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又用手撫摸著平整的床榻,一切如常,窗戶打開,徐徐的清風吹來,吹散一室的旖旎。
「見吧。」
青然這才走出去告訴裴懷度夫人已經醒了。
門打開的聲響嘎吱作響,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繆星楚下意識挺直了脊背,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剛剛發生了那種事情,這個場面好像有些尷尬。
青然挪了一張椅子過來,就在靠床不遠處,兩人之間隔著紗幔,遙遙相望。
裴懷度抬手示意讓青然把紗幔掛上,青然走過去將紗幔用鉤子勾出,緩緩打開的紗幔後露出了她完整的一個人,坐在床上,她換了一身衣裳,天青色的衣裙層疊,清雅明麗,她臉上還殘留著紅,粉面桃花,明艷妍麗。
察覺到面前的紗幔打開,繆星楚動了動身子,朝前面去,雙腳放到了腳踏上,坐在床上,雙手交疊,垂下眼眸。
裴懷度的目光落到了她微抿的唇角和修長的脖頸,眸色深了幾分。
空氣仿佛凝固住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長樂和宋公子……」
「他們會成婚。」
雖說早就想到是這種結果,可真正聽到還是會悵然若失。那個活潑機靈的姑娘有著不為他人理解的想法,不想成婚,揮鞭練武,有志四方,如今也要屈服於現實。
「你……」
繆星楚接了話,「今日這事本就是意外,事出從急,多謝公子出手相助。你放心,這件事沒有他人知曉,不日我也將啟程回邊關,不會影響你和白夫人。」
「我同白梓冉自始至終便沒有半分可能。前緣已散,我去看她,不過是念及往日她於我有恩。更何況,她本就對我無意。」
始於利用,終於背叛,他們之間只剩那些埋於塵土的過往可以說道,又不值一錢。
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繆星楚皺了皺眉頭,聽他這樣斬釘截鐵地說出他與白梓冉不會有再續前緣的可能,心中有些異樣,回想起她剛入普寧觀時白梓冉向她傾訴往事,還有後來談話間偶爾提及了她和謝公子的往事。
如今聽裴懷度說白梓冉對他無意,倒是讓人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