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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裴懷度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現在派人去看著長樂。」

    鄭明應了句是,轉身走了出去,走之前目光擱在了繆星楚身上幾秒,那眼前的情況又如何處置呢?

    中了□□勢必要解毒,若是……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裴懷度的吩咐,「找太醫過來。」

    壓下眉宇的不安,鄭明推門快步走了出去,朝著院外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夫人初入玉陽公主府,與今日到宴的嘉賓素不相識,是誰想要害夫人呢?又想到了剛剛屋內的長樂郡主,誰有那麼大的膽子來害郡主呢?

    青黛軒內旖旎的氣氛圍繞,伴著香爐升起的青煙繚繞。

    繆星楚明明感受到眼前的一塊冰驟然離開,臉上只舒服了幾秒就陷入了洶湧的熱潮中,她不滿地蹙眉,試圖尋著眼前冰涼的觸感。

    她撲向前去環抱住眼前人的腰,精瘦結實的腰入懷,繆星楚感受到如水的涼意,她無意識地拿額頭去蹭在裴懷度的腰,轉頭那會額頭磕在他腰間的羊脂玉玉佩上。

    「好熱。」

    髮絲凌亂,挽青絲的珠玉髮釵隨著繆星楚的動作滾落在地上,叮鈴作響,她緋紅的臉擦上了胭脂般的明艷的色澤,幽幽蘭香靡靡。

    她抬起頭來,濕漉漉的眼神里藏著一汪秋水,問道:「可以開窗嗎?真的好熱。」

    裴懷度僵楞在了原地,抬眸和她的眼對上,嬌軟在懷,他的手放在了她肩膀,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眼中似有火在燃燒。

    肩膀上的手指有力而炙熱,不過漸漸收緊的力道讓她柔軟的雙肩生疼,她眼角划過淚,只道了一個字,「疼。」

    她的手順著衣裳攀上他胸膛,裴懷度渾身燥熱,但一聲低語讓他如夢初醒。

    裴懷度回過神來,將眼前人的手扯了下來,微蹲下身來攔腰將打橫她抱起來,快步走到裡間的床榻上,將繆星楚放了下來,掙扎的她從他懷中滾落到床上。

    「砰!」

    一個不小心,繆星楚抬頭撞倒到了床沿處的木板上,她從神志不清中猛然醒來,記起自己的剛剛的各種反應,她的手指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臂上的肉,熟悉的眩暈感捲土重來,更是下了重手去掐自己腿上的肉。

    青然咬著牙看著繆星楚這般對自己,「夫人……」

    繆星楚勉強恢復自己的神志,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剛剛掐住的肉的疼痛漫了上來,從手部到腿部,還有一開始撞倒的頭部,是渾身上下都在發痛。

    探脈過後,她眉頭一凝,咬著牙朝裴懷度一字一句道:「我應該是中了藥,幫我叫大夫。」

    最後兩個字如同低語般落了下去。

    她的手碰到床帳上纏繞的紗幔,用力一扯,素白色的紗幔委委落地。隔絕開一個世界,繆星楚在裡面蜷縮起身子,又不想失去意識,一個勁地用頭去撞床沿的木板。

    裴懷度看不過去她如此自殘,伸出手掌靠在她頭上,讓她不至於頭一直去磕碰著床板。

    「大夫馬上來了,你再忍一忍。」

    正說著鄭明就火急火燎帶著太醫走了過來,宋老夫人近來身體不好,太后施恩讓太醫院周太醫暫住在宋府給老夫人調理身體。

    所幸玉陽公主府和宋府相隔不遠,鄭明在路上一拍腦子記了這一遭,趕忙跑到宋府去帶人來,只是這樣不免驚動了宋老夫人,但事出從急,他也是沒有辦法。

    在暗衛的一路掩護下,周太醫擦著汗趕到了青黛軒,屋內開著窗,醫士的敏銳讓他一眼注意到了小桌上的香爐,升騰的裊裊青煙帶著甘甜清香的味道。

    不過鄭明在前頭引著,他背著藥箱往床榻那邊走去,抬頭就看見了裴懷度坐在床邊,紗幔委地,床上傳出被子和衣裳摩擦的聲音,還有幾句泄出的低吟,嬌柔婉轉,一聽便是女子。

    周太醫心一驚,趕忙走到了床邊,俯身行禮問安。

    裴懷度將繆星楚的手往外拉出床幔,白皙的手上紅痕遍布,掌心掐的傷口有些還能看出凝固的血來。

    軟弱無骨的手垂落在床邊,青然走過來搭了一條白帕子在皓腕上。

    周太醫凝神把脈,越探脈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些,神色凝重,沉悶在空氣中凝結,只聽得床榻上偶爾傳來的嬌聲。

    半點也沒耽擱,周太醫拿出藥箱裡頭的銀針包,在繆星楚手腕和指尖處落了幾針。

    剛剛還在掙扎的人慢慢緩了過來,她半睜眼,低低喘著氣,呼出來熱氣。

    周太醫連忙起身,快步走向了香爐旁,拿起爐蓋,用手在香爐中點了幾下,放到了鼻下,沉默了片刻他將香爐蓋上了,又走到了桌旁,上頭還擺著酒壺和酒杯,酒杯裡面殘留些酒,他伸出手指沾了沾酒,用舌尖淺嘗了一下。

    在青黛軒中踱了幾步,周太醫露出了瞭然的神情,走到了裴懷度面前拱手稟告,「回陛下,這酒中摻了些藥,藥量不大,喝了也沒什麼,可這房中的香料也摻了紫蔓,兩者融合在一起就達到了催/情的效果。」

    裴懷度站了起來,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衣袖被拉住,他回頭看了看半夢半醒的繆星楚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袖,冷峻的臉化冰,語氣溫和,帶了輕哄的意味,「別怕,我在。」

    周太醫今日一行本就是意外,在床幔輕開的縫隙里看見了塌上人的臉,又結合著熟悉的脈象,他摸著鬍子,原來是普寧觀的那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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