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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天氣晴好,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只歸來去的鳥略過,留下只言片羽。
一行人乘馬車下山,帶了幾個護衛隨身跟著。
一路搖搖晃晃到了郊外的靜園,這地方臨山,秀美雅致,風景獨好。今日又逢著民間少女出遊踏青的日子,人來人往的熱鬧些。
大趕早來支攤子做生意的商家不少,商販們吆喝著,熱氣鍋氣升騰冒出煙火氣來。
茯苓好奇地在馬車裡掀開了帘布,兩眼冒星星地望著窗外,看到糖葫蘆串,買糕點大餅的,咽了咽口水。她鮮少出門,對外頭的世界好奇的很。悶在道觀里幾個月了,每日靜悄悄的都快讓她忘記了外頭百姓生活的熱鬧勁了。
就在茯苓的頭快要伸出去掛著的時候,繆星楚一把扯過來,還險些讓她碰到了車板。
正在這時,馬車停下了。
白梓冉打趣著她,「茯苓姑娘別著急,現在可以下車了。」
茯苓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不著急不著急,就是很久沒出來看過了,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白梓冉表示理解,不過她初來乍到對這一方的風土人情不太清楚,外頭的熱鬧她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我也是第一次來,也別客氣了,一起下去走走吧。」
一下馬車看到外頭真真是熱鬧極了,來往的人走著,成群結伴,商販們做著生意四處攬客,吆喝聲人聲混雜如鑼鼓喧天。
在普寧觀呆久了,繆星楚習慣了四處安靜的日子,覺得悠閒自在,讀些醫書,思索著治療眼疾的法子。再遠一點的活動就是茯苓帶著她在道觀裡頭走一走。
現下到了這樣一個喧鬧的地方,她一時間不是很習慣,眼疾放大了內心的不安,無處落腳的害怕,不知前路的憂心,還有耳畔不間斷傳來的人聲交流。
因而她行走地就更慢了些,茯苓照顧著她也慢慢走,還時不時跟她介紹著周圍的事物,買香包的商販,做糕點的大娘,還有售精緻簪釵的攤主。
走到一處,有時候還會遞給她一些物件讓她親自感受一下。
白梓冉也處處照顧著繆星楚,儘量放緩腳步配合著她走路的節奏,說話湊近了說,耐心同她說著一路上的見聞。
幾人走著,一路也算和諧融洽,說說笑笑的,還有茯苓這個精靈鬼在一旁調和氣氛。
***
與外界的撲面而來的煙火氣不同,距離靜園不遠外,還有一處園子在環抱群山中,時聞山澗,偶見鳥鳴,分外清幽。名為春暉園。
春暉園的一處高台樓閣里,兩人臨窗對弈。
寶藍色錦袍的男子手執起一枚黑子,劍眉皺起,盯著棋盤苦惱了許久,終於像是找到一個合適的落腳的位置,將棋子放下。
對坐的男子氣定神閒的放下了一顆白子,接著就聽見了對面人泄氣的抱怨,並將手裡剛拿起的黑子丟進了棋簍里,玉做的冰涼棋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又輸了,舅舅你就不能讓著點我嗎?」
宋嘉潤一把趴下,滿臉的懊惱,看著面前的滿盤皆輸不由得心中煩悶。
今天都一直在輸,就沒有贏過,次次被殺的片甲不留,他嚴重懷疑,舅舅是來看他笑話的,順帶用精湛的棋藝羞辱他一番。
將手中的白子擱在案上,裴懷度把玩起了手中的玉扳指,淡淡看了憤懣不滿的宋佳潤,「技不如人還有臉說。朕看你關了幾天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如多關幾日。」
「別!千萬別!舅舅我求你了,我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快長毛了。再不出去我就要憋死在這裡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宋嘉潤雙手合十做懇求狀。
「玉陽關你一下也是該的,知道錯哪了?」
說起這個宋嘉潤就氣憤起來了,「我哪裡錯了,不就是把梁斐那小子打了一頓,誰讓他先挑釁我,還說要跟我比試一場,技不如人就算了,完事了還告狀,真是個孬種。」
他上下比劃著名,少年稚氣的臉上滿是驕傲,手臂上流暢的線條顯出結實健壯的體魄來。
宋國公是武將,當年打敗了一眾求親者,贏得了玉陽公主的歡心,抱得美人歸。兩人生下一子一女,玉陽寵著兒子,事事順著他,而宋國公是嚴父,動擇就要動手比劃,時常和公主因子女的管教問題發生矛盾。
宋嘉潤就在自家娘親的寵愛下長歪了,胡作非為,不學無術。等到玉陽公主反映過來,他就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整日和公子哥們嬉戲玩鬧,毫無上進之心,可真愁死玉陽公主了。
這一次的事情是個導火索,梁斐是端澤公主的獨子,宋嘉潤把人打了就算了,下手沒個輕重,那梁斐直接斷了腿,鼻青臉腫的只能在家休養著。
玉陽公主是長公主,端澤公主哭鬧著上門跟她鬧了起來。玉陽一時氣憤,就命人把宋嘉潤綁到春暉園來閉門思過,還在這罰抄四書五經。
「你還挺得意。」裴懷度冷冷看了他一眼。
宋嘉潤被這寒冰刺骨的一眼看得直打寒顫,瞬間骨頭就軟了,「不不不,我的錯,我下手過重,我的錯。」
坦誠直白,沒點骨氣的樣子讓裴懷度都懶得再瞧他。
今日出門也夠久了,鄭明給他整理衣著,就準備出門。
獨留下宋嘉潤這個小可憐倒霉的留在這裡,本來宋嘉潤還想說兩句求裴懷度放他出去,可他冷聲留了句話讓他繳械投降,老實呆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