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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5:22 作者: 小檀欒
不過武將都是戰場歷練出來的,見慣死屍,在邊境見過許多靠滴骨法、還無法判定自己血親的,對同出一脈的合血法,自然心中存疑。
封月閒聽聞後,讓人在外頭試了幾十對血親,發現合血法果然有錯漏,不夠準確。最後其實是在水中動了手腳,從賢妃口中詐出的真相。
宋翩躚不用這麼麻煩,有09輔助,可以幫忙讓滴血認親這種「時代局限下的不確定鑑定」展現應有結果,算是升級後的輔助功能之一。
她心中打定主意,只等楚王入京,好戲拉開帷幕。
卻不想,沒幾日宋端就惹出了事。
那日是生辰宴前夕,宋瑩光也是要隨何婕妤赴宴的,她很喜歡後宮裡頭的漂亮姨姨們,此次惠妃姨姨做壽,她想了又想,覺得自己也該送份賀壽禮。
跟何婕妤說了後,何婕妤還笑她人小鬼大,便說讓宋瑩光親自去採花,第二日布置在生辰宴上,也算盡到後輩心意了。
宋瑩光帶著宮侍去了御花園,卻遇到了偷偷跑出來的宋端。
彼時她正不顧宮侍勸誘,爬上矮矮的假山,親自去折那開得最好的木槿,宋端從後頭繞出來,將她一把推下去,宋瑩光嚇得尖叫出聲,幼小的身子直直往下栽。
宮侍亂成一團,七手八腳地接住宋瑩光。饒是如此,宋瑩光的額頭還是觸到了地面上一粒石子,直直刮出血來。
若是沒攔這一下,或許脖子都栽斷了!
宮侍嚇得魂飛魄散,宋瑩光呆呆地捂著額頭,眼淚花啪嗒啪嗒往下掉。
三皇兄怎麼又欺負她了,母妃不是說他再也不能欺負自己了嗎?
宋端死瞪著她,惡狠狠的,嘴上說著:
「我沒有好日子過,你憑什麼這麼舒坦,你怎麼沒直接斷脖子給小爺瞧瞧?哈,等小爺以後做了——」
後頭的話被匆匆找來的萱草攔住了,到底沒說完。
等宋瑩光回去,何秋嬋看著宋瑩光蒼白的小臉,和捂在額上滲血的帕子,差點沒被嚇暈過去,抱著宋瑩光就哭了起來,連聲喚太醫。
好在沒出什麼大事,但何秋嬋這下是真恨上宋端了。
她到乾清宮去哭訴,老皇帝猶豫了會兒,只說這是孩子玩鬧,宋端天生頑劣,就罰他禁足三旬,以示警告。
何秋嬋揪緊了帕子,扭頭出了乾清宮,恨得咬牙。
說什麼禁足,那小畜生本來就被拴在裡頭,她本以為這就安全了,看在他尚小的份上,對於他以前欺負瑩光的事兒,也就算了。
哪成想人壞起來,從根底就是爛透了的,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救無可救。
思及宮侍有樣學樣的那句話,何秋嬋歪在步輦上,心裡急跳不止。
月朗星稀。
她坐在步輦上,遙遙向東望去。
幾息後,她吩咐道:
「去東宮。」
到了東宮,太子妃的貼身宮侍親自迎出來,將她接了進去。
等到了正殿,燈火醺黃,透著暖意,宮侍束手行走,無聲無息,極有規矩。
她走進去,見太子並太子妃兩人閒適安然,一舉一動極為默契,何秋嬋看著,也不知為何,心稍稍定了定。
寒暄後,她道:
「……今兒瑩光受了些委屈,我這個做母妃的,心口痛得難受,只想著做些什麼,能讓瑩光舒坦些。」
「便想著來東宮討份吃食,她是極孺慕您們這對皇兄皇嫂的。」說到這,何秋嬋握了握泛汗的掌心,柔柔道,「也盼著她皇兄皇嫂,能多照應著她才是。」
後頭這句話,明顯話中有話了。
殿上,太子妃並太子並肩而坐,宛如璧人。
先是封月閒道:
「瞧著何婕妤今日,當真是被嚇得不輕,飲冰,去端碗安神湯來。」
「再讓小廚房將各式點心揀些裝好,回頭你親送過去。」
「是。」飲冰會意,帶著宮侍退下了。
何秋嬋抿著唇道:「太子妃真真是個體貼人。」
宋翩躚則道:「若是照料……宋端著實不成樣,有父皇在,想來自會懲戒與他,婕妤放寬心。」
提起這個,何秋嬋就恨得慌。
她本來不太看得上皇帝的品性,最近看在皇帝對瑩光頗為疼愛的份上,才看他順眼點。
女兒是母親心頭肉,這次瑩光受了委屈,皇帝卻護著小畜生,讓她心頭灼痛。
饒是她平日總以一朵惹人垂憐的清純白蓮般的模樣示人,此時也不由語帶怨懟:
「我剛從乾清宮回來,皇上罰三皇子禁足。」
宋翩躚蹙了蹙眉,一副不好非議父皇的模樣:
「這……」
封月閒則悠悠一嘆:「當真委屈了瑩光,可憐的。」
何秋嬋吸了口氣:
「宋端還說了那番話——想來已傳遍了,皇上定不會不知,卻只是略施懲戒。」
她看向面前兩人,目光堅定起來:
「若是我知曉,如何除去宋端,太子……」她頓了頓,目光晃到封月閒身上,「還有太子妃,可願與我聯手?」
燭花炸開,燭影跳動了瞬。
座上兩人對視一眼。
這次是宋翩躚先開口:
「何婕妤意欲何為?」
下了決定後,何秋嬋模樣冷靜許多,她彎唇,目光冷然:
「自打元風十五年——也就是十二年前,楚王舍了京中的楚王府,搬入宮中,新誕下的龍子鳳孫只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