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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54:34 作者: 宜栩
「可我發現我一看到……一看到與他有關的東西,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聯繫,我都會忍不住想哭……」
「我覺得……我覺得我應該是想他了。」溫羽說完最後一句話,又用手背擋在眼皮上,垂著頭哭出聲來。
那女生看不下去了,猶豫著伸手輕輕抱住了她,手在她後背輕輕拍打著,安慰道:
「原來是想他了啊,男朋友嗎?異地戀嗎?想他你可以去找他啊,或者給他發消息。」
溫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好這會兒廁所只有她們兩個人。
「我肯定是……想他了,好久沒看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認識新的喜歡的女生,我也……不確定他會不會有一天恨我……」
那個女生勸道:「別哭別哭,如果他對你是真心的,那你擔心的這些都不會發生,愛你的人只會愛你一個,不會看上其他人的。那假設他喜歡上別人了,只是假設啊,那也說明他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流淚,渣男咱不要!下一個會更乖!」
溫羽頭搖得像撥浪鼓,還在混亂地為郁燼說話:「他不是渣男,我覺得他人很好的……」
「好好好,那你別哭了,有什麼想說的直接告訴他吧,」那女生思索了一番,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如果你們彼此真心相愛的話,他現在也一定像你想念他一樣,瘋狂地想念著你,說不定這會兒也在哭呢。」
「嗯,我晚上給他發消息。」溫羽的哭勢逐漸變小。
「對啊,有什麼就告訴他,不然兩個人都難過,憋久了都會哭的。」
「……謝謝你。」
後來,溫羽知道這個敢愛敢恨的女生叫程葉輕,她今天來華航,是找她那個會講大道理的髮小楚佚舟。
哭了一通回到座位上之後,她重新調整狀態,努力集中精力準備資料。她強迫自己不要抬頭去看對面那個男生,不要再哭,沒什麼挺不過來的。
溫羽知道這世界上無論是身材像,氣場像,還是五官像的人都有很多,但她對一個人的感情是唯一的,只此一份,只有那個人能得到。
哪怕兩個人再像,哪怕是一模一樣,她都不可能寄託錯感情,她的愛只會給予她早已認定的那一個人。
她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後,想到郁燼那邊應該是白天,看著置頂被她設置了免打擾的那個聯繫人,後面有紅點。
她顫著手點進去,今天他還是照常發來了很多消息,看時間那個時候他那裡應該是半夜,他是在遷就她這邊的時間——
郁燼:【今天看了好幾本書,眼睛疼】
郁燼:【阿羽,答辯準備得怎麼樣,不要太有壓力】
郁燼:【要注意休息】
郁燼:【吃午飯了嗎】
郁燼:【今晚我也看了很久的月亮,很亮,和你看到的是同一個】
郁燼幾乎每天都會給她發一句,告訴她:他今晚又看了很久的月亮,和她看的是同一個。
她懂他的意思——
他每多抬頭看一次月亮,就是多想念她一次。
清皎的明月,成了他們之間不語的暗號。
無需過多解釋。
14年,在他們高二時流行一首歌,叫《愛不解釋》,裡面有段歌詞是——
「因為愛就是愛
不解釋,你一定懂,盡在不言中
是感應
是認定
是心跳的共鳴」
那天晚上,她出於郁燼意料地回了他兩條簡短的消息。
溫羽:【我今晚也看了月亮】
溫羽:【很亮】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哪怕再苦再累,有再多難言的苦楚,她都要咬牙走下去,走到柳暗花明之際。
可惜,精神越是緊繃,越容易崩潰。
那年冬天,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她晚上從圖書館出來,走在很長一段台階上時,又看到了在台階下面有一道與郁燼的背影極其相似的背影。
儘管知道那個人不可能是他,她還是不可控地目光追隨著那道挺拔修長的背影。
那個人單肩背著一個黑書包,書包旁的袋子裡插了一隻白色的保溫杯,他雙手插兜,散漫又落拓不羈地邁著長腿下台階。
萬一呢?會不會他偷偷回來了,想給她一個驚喜?
她在後面看得出神,那道身影卻已經要拐彎,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溫羽心裡一急,腳下下樓梯的步伐也就亂了,只知道加快速度,在她又一次抬頭尋找那道身影時,她的腳下踩空了。
她失衡地向下摔去,左腳落地時直接扭到,腳踝處巨大的痛感傳來,她的臉瞬間都皺了起來。
連人帶包往下滾了好幾級台階,終於堪堪停在了中間的平層上。萬幸圖書館前這麼一大段台階,被分成了兩部分,不然她可能要往下滾幾十級台階。
溫羽托特包里的書也從裡面掉了出來,錯落地分布在台階上。
周圍的其他同學看到她摔倒了,迅速趕過來,有人幫她撿書本,有人幫她拾包,還有人過來試圖把她扶起來,但看到她疼得狠,又不能把她硬扶起來。
魏老師那天也正好在,他從台階上下來,看到了溫羽滾下來的全程。
他非常器重溫羽這個學生,也是他介紹溫羽去研究所面試的,這一幕也是看得他心驚肉跳。
他迅速走下去,撥開人群蹲在溫羽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