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頁

    棋社裡的老人因著他們自己的開明，神色莫名驕傲。

    皇上突然嘴角上挑一個弧度，嘎爾迪不知道原因，不過知道他是開心，臉上的笑容加大。

    哎呦呦，瞧著兩個小娃娃默契的，蒙古小姑娘頭上戴著的檀木釵子，一看就是出自滿人小兒郎的親手筆。

    一夥兒老人家受不住。

    這段時間皇上和未來的皇后娘娘折騰出來的那些個小兒女的事兒引起的「家庭糾紛」，滿京城掛起來的「戀愛風」……想想就頭疼，再看著他兩個，眼神兒就帶上「遷怒」。

    一看就是宗室出身，不是黃帶子就是紅帶子，跟皇上一樣專門和老人家作對……。

    氣氛古怪。嘎爾迪環視一圈兒，不大明白，目光看向皇上。

    哪知道皇上眼睛一眯，緩緩地落下一子，然後慢慢起身，拉著她飛快離開。

    遠遠地聽到棋社裡頭剛剛和皇上下棋的老頭兒氣急敗壞的聲音。

    「老人家輸了？」嘎爾迪很興奮，好像在大人背後偷偷做了壞事的小孩子一樣。

    皇上沒說輸贏，語氣自然，「恰到關鍵時局。」

    ……兩個人相視一笑，繼續逛大街。

    傍晚時分，在一家外表裝飾的清雅樸素的小酒樓里坐下。

    爆肚，又脆又鮮，特別是這季節，北京人有「要吃秋，有爆肚」之說。爆肚恰到火候，涮白菜、粉絲什麼的都量很大，白菜涮出淡淡的甜味，蘸著小料，舒坦、滋潤。

    蒙古羔羊，肉質鮮嫩，絲毫沒有膻腥味兒。沸湯中走筷就熟，久煮不柴。再配上麻醬小料兒和燒餅，妥妥的京城人涮羊肉的味道。

    現烤的火燒中間剖一刀，牛羊肉在鍋里炸到走油撈，剁碎了塞進去，厚厚的肉末加在香脆的燒餅里，就這雜碎湯，那一番滋味，夠爽夠料，實惠且物美價廉。

    羊肉串，做工講究，麻辣鮮香、卻不膩不膻，外酥里嫩，肉質鮮美，用一口，體會著肉中夾筋，筋肉相連的彈牙口感。

    搭配著溫熱的白水，兩個人慢慢地品，用了一腦門汗出來，心滿意足。

    一邊分著用店家送的兩份飯後小點心，一邊聽著茶樓里說書先生大講特講。

    甜碗，果料、紅糖、白糖、果仁、芝麻、桂花、玫瑰等數十樣香潤甜蜜的配料，用龍頭銅壺出燙出的香郁糜子面，構成獨特的京味甜品。

    奶酪，白糖、鮮奶、酒釀根據配比做成凝而不漏的香甜奶酪，奶香清郁，香甜不膩。

    皇上平定海患，收復長崎島的事兒，自豪。

    武舉比賽，運動會比賽，最新的大募兵，特別是大清國正式任命的女將軍，喀爾喀來的嘎爾迪小別乞的事兒……有點兒發愣。

    嘎爾迪只知道此事轟動，沒想到是這樣的轟動。

    說書先生把華夏幾千年來真正行軍打仗的女將一一列出來，婦好，荀灌娘，平陽公主……期待大清國也出來一位能征善戰的女將軍，譜寫一段巾幗佳話。

    嘎爾迪聽了百姓對她的接納和善意，心生歡喜，眉眼間閃動著自信的光芒。

    待聽到茶樓的人一起鬨說，嘎爾迪小別乞還是未來的皇后娘娘，面對皇上帶笑的眼睛，臉蛋兒微紅。

    出來茶樓，回家，快到府門口的時候，天色開始黑下來。

    嘎爾迪心跳加快，右手卻是穩穩地解下腰上的皮囊遞給他。

    她也想讓皇上體驗她的生活。

    皇上好像愣了一下。

    他看向她的眼神兒古怪，嘎爾迪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忐忑且期待。

    皇上打開皮囊塞仰頭用了一口，瞬間臉紅。

    皇上雖然開始喝酒，可一直喝得薄酒，還沒喝過這麼烈的烈酒。

    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趕緊來到一個避開人群的小巷子裡緩一緩。

    嘎爾迪的腦袋微微低著，表情愧疚，心裡也愧疚。

    「這是宣徽釀造？」皇上變聲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嗯。」

    「口感很好……下次……一起用。」

    皇上呼吸間的熱氣飄逸在她的周圍，明明是熟悉的酒味兒，從來不會喝醉的酒，但是嘎爾迪感覺自己醉了。

    第193章 番外三

    曾經嘎爾迪認為皇上是世界最好的風景, 值得她用一生守候。

    現在她被皇上放在心裡暖著。

    金秋的木蘭, 湖光山色, 美不勝收。夜晚，月朗星稀, 夜空呈現出水洗一樣的寶藍色，草地上篝火燃起，跳躍的火光中烤全羊金黃的身影誘人，有豫親王他們跳起八角鼓，有蒙古王公拉著馬頭琴。

    皇上拉馬頭琴的手法不大熟練, 磕磕絆絆的, 全當學習。

    一圈兒人圍著篝火又唱又跳，吼聲震天，嘹亮高亢的歌聲飛舞。嘎爾迪的烤全羊完成，金黃金黃的，外焦里嫩，皮脆肉滑, 鮮香異常，香飄十里。

    最原始的烤全羊，將整羊架於火上烘烤, 以果木做為炭料, 比如野杏、桃、李、樺木和生長在沙漠中的「扎格木」等等，目的讓羊肉少沾染煙火氣, 保持肉類原香。過程中不加油鹽, 不加任何佐料, 釋放純樸天然的香味兒。

    一伙人都食指大動。嘎爾迪的烤全羊手藝很好，對火候的把握，熟透程度等等，都有自己的講究。這些老吃客光聞味道，看表面，就可以猜到會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