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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43:18 作者: 尋香蹤
有一天吃過午飯後,陶醉下樓去扔垃圾,看見夏正軒頂著正午的烈日,拿著一根長杆子在樹上敲來敲去。一問才知道他在趕知了,他媽媽說知了叫得太大聲了,影響了他哥午睡,叫他將知了趕走。
陶醉抬手擦了一把汗,無奈地搖搖頭,上樓去了。她覺得這也太誇張了,就算是讀高三了,也用不著這麼緊張兮兮吧,差不多還有一年時間才考試,現在就緊張成這樣,到考試時怕不是要得精神病。
其實常醒自己表現得很尋常,就跟從前一樣按時上下學,回來有空了還會撥弄一下吉他,有時候還會幫陶醉解決一下難題,跟她聊聊最近看過的書,關心一下幾個小的散打練習進度,根本就沒把高三當回事,該幹嘛還幹嘛。
陶醉希望自己高三的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心態就好了,當然,常醒這麼淡定,是因為他學習好,不怎麼擔心成績,自己恐怕就沒這麼輕鬆了。
陶醉帶著幾分興奮和忐忑開始了新學年,讓她興奮的是,物理化學不再是主科,雖然還開了物理化學課,考試時卻不再計入成績,也不會再有被尖子生無情碾壓的緊迫感,她有一種終於可以大展拳腳的豪情,讓她忐忑的是,這是一個新班級,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老師和同學。
跟她一起被分在9709班的原2班同學有七八個,2班75個人,只有9個人選擇讀文科,可見理科的優勢。幾個讀文科的老同學跟她關係好一點的只有薛蕾,薛蕾打算考藝校,所以選擇了文科,她的成績跟陶醉差不多,不拔尖,也不算多差,除她之外,在2班交到的那些朋友全都學理科了。
新班主任是教數學的,叫楊建國,是原來高三的數學老師,語文老、歷史和政治老師都是上一屆高三的老師。只有英語老師還是莊春虹,這成了陶醉唯一的安慰。
楊建國是個很鐵腕的人,開學第一天晚上排座位,他就拿著一個花名冊開始點名,按照成績選座位,從分班考試第一名開始選,依次排序下去,越到後面的人就越沒有選擇空間。原本還想和陶醉坐一起的孫蘭心鬱悶死了,她的成績在班上排到七十名開外了,所以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和排名前二十的陶醉坐同桌了。
陶醉成績也不太拔尖,因為物理化學計入了分班成績,總分一拉下來,她就到了十五名,這個成績在文科班不算拔尖,所以要想考個好點的大學,起碼要排在全班前五名,她還需要好好努力才行。
陶醉選了靠裡面窗戶的座位,因為可以看得到高三的教學樓。她還想著也許沒人和她同桌,孫蘭心就能和她一起坐了,結果薛蕾就選了她旁邊的座位,兩人做起了同桌。陶醉還挺喜歡薛蕾的,人很漂亮,又多才多藝,但是並不傲氣,待人很和善,用後來流行的話說,就是情商很高。
然而孫蘭心非常不高興,她對薛蕾有著莫名的敵意,因為有幾次看見她和鄒洋在一起有說有笑,出於女人的直覺,她認為薛蕾是個潛在的情敵。而且按照一般的觀點來看,薛蕾人漂亮,成績又不錯,鄒洋喜歡她的可能性比喜歡自己大多了,這令她感到很沮喪。
陶醉除了安慰她別多想,也毫無他法,就好比她自己沒有辦法不對魏佳彤產生防備心理一樣,對手太過強大,自己的劣勢就越明顯。她只能對孫蘭心說:「咱們都別多想,好好學習吧,爭取考個好大學。你也加油,爭取將來和鄒洋考到一個城市去。」
孫蘭心低下頭盤算:「鄒洋將來肯定會考北京的大學,那北京有什麼專科學校嗎?」
陶醉瞪她:「你有點出息行不行!怎麼就盯上北京的專科了,本科不行嗎?」
孫蘭心眼巴巴地瞅著好友:「可是北京的本科哪個都不好考啊!要不然我也劍走偏鋒,考藝校得了?」
「你想考什麼?美術還是音樂?」
孫蘭心欲哭無淚:「音樂是沒戲了,我媽小時候送我去學跳舞,我就跳了三個月,畫畫書法也只學了半年。」
「白首方悔讀書遲!」陶醉白她一眼,那麼好的機會都不好好把握,她家裡可是任何特長與興趣班都不給報。
「你說我現在去學畫畫還來得及嗎?」孫蘭心說。
「我覺得來不及了,有時間與其去重新學畫畫,不如多花點時間好好學習。」陶醉說,「回頭我問問常醒,北京有哪些普通一點的大學,也許能考得上呢。」
孫蘭心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哥有填報志願的參考書,上面有很多學校,還有分數線,回頭我拿學校來咱們一起研究研究。」
「好!」陶醉自己也想研究一下,常醒多半是要考重點大學的,不是北京就是上海,她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兩個城市的大學,早點定下目標。
新學年跟從前變化不大,只是常醒不再去廣播站,這是老師要求的,高三學習緊張,高三生的所有課外活動都儘量要求停止了。現在廣播站的站長換成了謝玉斌,他現在跟陶醉在同一個班,也是學文科的。播音員分配,依然是新人帶舊人,只有陶醉依舊和謝玉斌搭檔,兩人一個播中文一個播英文,還是周六播音,常醒則繼續為她送飯。
開學數天後的一個課間休息時間,陶醉正趴在窗口看對面的教學樓,試圖尋找常醒的身影。周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座位旁:「陶醉,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