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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43:18 作者: 尋香蹤
    「我怕上課遲到。你找我有事?」陶醉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滴水的發梢。

    常醒問:「住校是不是很不能適應?」

    「還好。就是打熱水的時候人太多了,每次都等好久,洗完澡都快上課了。對了,你真去跟校長說了吃飯排隊的事?」

    常醒閉上眼點一下頭:「去了。」

    「你真牛!謝啦!」陶醉豎起大拇指,她可是實打實的受益者。

    「其實就是反映一下事實,這是維護大家的基本權益,誰都可以去做。」常醒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她,「這是舅媽讓我給你帶的。」

    「什麼呀?」陶醉接過來,看了一眼,是幾個開始發黃的橘子,「你們自己吃就好了,還給我帶。」

    「我舅去鄉下一個朋友家摘的,摘了一麻袋,舅媽怕吃不完,讓我給你帶些,不怎麼酸。對了,然然今天回來了。」

    「她回來幹什麼?」陶醉驚訝地抬頭看他。

    常醒遲疑了一下,才說:「回來洗澡,說是學校澡堂太恐怖了。」

    陶醉笑得很無奈:「是有點恐怖,但也不至於跑回家去洗吧。那她都沒吃晚飯吧。」

    「在我們家吃的。」常醒問,「你要不要回家?」

    陶醉愣一下,明白他所指:「我就算了吧。」雖然她也想過回去洗澡,但不想顯得太過嬌氣,況且現在也能打上熱水了。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常醒說:「哦,那我先走了。」

    陶醉想起一件事:「等一下,你現在在幾班?」

    「9601。」常醒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9601好像也是重點班,陶醉嘀咕著,提著橘子進了教室,後排的鄒洋抽抽鼻子,用筆戳了戳陶醉的背,說:「我似乎聞到了橘子的香味,你去買橘子了?現在有橘子賣了?來個嘗嘗。」

    陶醉扭頭看著鄒洋,這傢伙長得那麼帥,然而性格卻跟長相大相逕庭,簡直就是個小無賴:「你鼻子怎麼那麼靈啊!」

    「好吃的都逃不過我的法眼,更何況是我最愛的橘子,來個。」他毫不客氣地朝陶醉攤開了右手。

    陶醉說:「我自己都還沒吃,真是的!」話雖如此,還是摸出一個放在他手裡。

    鄒洋歡天喜地拿過橘子,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收進了桌斗里。

    陶醉的同桌周婷玉默默翻白眼望天花板,說實話,剛開始她還真被鄒洋的外表迷惑過,少女心都開始萌動了,結果卻被這傢伙的性格打破了所有的幻想,話癆一個,特狂妄,還有點厚顏無恥,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周婷玉見老師還沒來,湊到陶醉耳邊問:「剛剛來找你的那個男生是誰?我看他等了很久。」

    陶醉說:「哦,我——鄰居。他等了很久嗎?」她沒有像以前那樣說是她哥。

    「起碼有十幾分鐘吧。」周婷玉說。

    陶醉瞥見老師進了教室,趕緊拿出作業出來寫。高中課程比她想像的要難,而且重點班老師授課的方式也有點不一樣,節奏非常快,尤其是物理和化學,聽說要趕進度,一年內至少要學完一年半的課程。這對理科基礎本就不太好的陶醉簡直就是夢魘,中考數理化雖然都有九十分一門,但那是常醒給她補課和題目簡單的結果,她很早就確定以後要學文科了,但高一也不能混得太難看吧。

    陶醉經常趴在窗戶邊,看著對面的高二年級教學樓,猜測著常醒的教室是哪一間,有一次,她終於看到常醒了,就在三樓最東邊的教室走廊上,常醒靠在欄杆上和同學在說話。原來他的教室在那兒,陶醉遠遠望著常醒,直到上課鈴響,他走進了教室。從此陶醉多了個習慣,就是趴在窗口尋找對面常醒的身影。

    儘管二十四小時都在學校,除了吃飯睡覺基本都是在教室里泡著,陶醉還是覺得時間不太夠用。她數理化花的時間要比別人多得多,但也只能算勉強跟得上,這才剛開學就這樣了,真讓人感到有點恐慌。要是住在家裡,她不懂的時候還能問常醒,這會兒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陶醉拉下臉向同學請教,她的同桌周婷玉學習非常刻苦,比她還努力,每次都是第一個進教室,最後一批離開教室的,甚至在熄燈睡覺之前,她都要抓緊時間背幾個單詞。陶醉問過她兩次題目,她也會放下自己的書來教她,但陶醉總有種負罪感,因為打擾她學習了。

    後排的鄒洋是個大閒人,他上課時非常積極,老師說什麼他都能快速答出來,但是下課後極少見他寫作業,會看書,但看的是磚頭一樣厚的金庸武俠。陶醉問題的時候他還是願意教的,不過這傢伙可沒常醒那麼善良,問他題目是需要報酬的,比如幫忙打水、打掃衛生之類的,比如現在,陶醉要問他一道物理題,他就伸出手來:「一個橘子。」

    陶醉簡直想拿書拍他:「我就只剩下兩個了,我都沒怎麼吃,都讓你給吃了。」這可是常醒特意給她送的橘子。

    「不是還有兩個嗎?你自己留一個,一個橘子可以給你講兩道題。」鄒洋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

    「我那是給孫蘭心留的,我自己都沒有了。」陶醉說。

    鄒洋伸出手指頭撓撓太陽穴,問:「爸爸是警察那個?」

    「對啊。你都不記得她了?」陶醉有點替孫蘭心不值。

    「記得啊,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她爸穿著制服到學校來辦案。」鄒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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