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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41:38 作者: 遇羅
他開口,抱著干稻草繞過她自己進屋去了。
林妙音連忙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把枯草放在地上,一點點鋪平。
「你要睡地上?」她不確定地問。
孟遠崢半跪在地上,低低地嗯了聲。
嗯?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想像中的兩個人為了搶床吵一架甚至打起來的情節呢?
這人是掉池塘里腦子進水了吧,要不然就是在博同情,討好她。
不管怎麼說,劇本有點不對啊!
林妙音百思不得其解,孟遠崢已經鋪好了地鋪,去灶屋提熱水到屋後洗澡了。
她也不再想那麼多,準備去灶屋燒熱水,結果打開鍋蓋,發現鍋里還有半鍋熱水。
這……是孟遠崢給她留的?
不用白不用吧,不用多浪費啊,她安慰自己,把熱水裝木盆里,洗漱了一下,又擦了擦身子。
外面風很大,嗚嗚嗚的,沒有通電的鄉村夜晚,到處陰森森,特別是那煤油燈,很昏暗,人一走動,影子就張牙舞爪地印在牆上。
她莫名地有點緊張,換了衣服躺下睡覺,提心弔膽地盯著窗戶和門口,一動不動。
天黑沒多久,算起來現在也就晚上八點多,根本睡不著,她思索著前世的事,又想起目前的境況,腦子裡亂糟糟的。
側過頭,居然聞到一股兒味。
這枕頭是多久沒洗了啊!她差點吐出來,只有忍住,把頭伸遠點。
沒過一會兒,孟遠崢終於回來了,屋裡多了個人,那股陰森感終於沒了,她鬆了口氣。
不遠處的地上,孟遠崢無聲無息地躺著,她比林妙音可慘多了。
本來林妙音打地鋪是準備在枯草上鋪兩床被子的,而他打地鋪,那就只剩下干稻草了。
他也知道林妙音不會給他被子床單的,這都是她的嫁妝,所以只有從自己的箱子裡翻出了從城裡帶來的一件毛呢大衣,鋪上去,就躺下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被臉上的一陣涼意弄醒了,猛然睜開眼,一抹臉,濕噠噠的。
側耳細聽,外面下雨了。
林妙音也睡得淺,睜開眼,她突然想起一個事來,家裡漏雨。
這房子雖然翻修了下,但是房頂用的是稻草,不知道怎的,有個地方就漏了,只不過原主兩個人都是懶人,漏雨的地方下面沒有擺東西,就放個桶接住水就行了,一直沒有修理。
而孟遠崢的地鋪剛好擺在漏雨的下面。
這人是真傻假傻。
林妙音嘴角一抽,她這個人吧,嘴上厲害,刀子嘴豆腐心的,雖然這個男的是個噁心反派,但是也不忍心看見他淋著雨睡覺。
是因為自己善良才提醒他,不是可憐他,她默念著。
爬起來,往地鋪那兒瞧去,孟遠崢正平躺著,閉著眼,膝蓋曲起,手搭在肚子上,睡得正好。
她來到他面前,伸手一摸,枯草上大半都濕了,孟遠崢臉上也有雨水。
這都沒被淋醒,厲害。
「起來!」她提高音量。
孟遠崢皺著眉頭睜開眼,眼神很迷茫,「怎麼了?」
「你睡得香不香?」她似笑非笑地蹲在他面前。
「下雨了?」孟遠崢抬頭,後知後覺地爬起來,伸手去扯稻草,但是稻草已經濕了沒法兒睡。
看著他一副傻愣愣的樣子,林妙音就氣不打一處來。
「孟遠崢,你到底想幹嘛?正常點行嗎?」
你不正常,讓我覺得我身邊有個定時.炸彈啊。
孟遠崢沒說話,只看著她,一副老實巴交的無辜樣子。
林妙音說道,「別裝了行不?在我面前耍花樣,我實話和你說,要是能離婚,我絕對立馬離了,管你去找哪個野女人去!還有,不管你怎麼討好我,你都別想再回學校當老師了,以後自己掙工分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我們分開過!」
索性說明白吧,她懶得和這人打太極了。
「為什麼?」孟遠崢緊皺眉頭,很不贊同地問。
「你好意思問我為什麼?」她驚。
孟遠崢微微低頭,思索著什麼,有點痛苦地回答,「頭好痛,我好像忘了一些事。」
他仰起頭,伸手拍了拍自己腦袋,問她,「你是我妻子?」
點頭。
「你想和我離婚?」
點頭。
「我做錯事了?」
廢話,你心裡沒點碧數嗎?林妙音狐疑地看著他,心想這人難道真的是腦子進水了後傻了?
「對,我和你過不下去了,我要離婚。」
他轉動眼眸,看著她,「可是現在離婚很難。」
「那就先分開過,等你回城裡去了再離。」林妙音道。
「我做錯了改行嗎?」孟遠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林妙音道,「不行,而且你不會一直待在這裡的,我們不是一類人。」
「不。」他頓了頓,堅定地說,「不離,我是不會離婚的,我要是回城了,就帶你一起走。」
聽聽聽聽,這像是那個渣男說的話嗎?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個痴情男呢。
「你真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孟遠崢沉吟,搖頭,「只記得一些基本的,大部分都不記得了。」
林妙音對著他左看右看,沒看出來一點撒謊的樣子,怎麼回事,真這麼巧?
孟遠崢任由她看著,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