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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姐兒想了想道「你妹子好了嗎？」

    那叫花子忙笑道「都是託了奶奶您的福氣，我妹妹好多了，這段時間吃的也好，我在我們住的買了炭和棉被，妹妹也暖和了，吃的也好了。」

    芳姐兒笑著點了點頭，見時候不早了忙道「你趕緊的走，到了後個兒這個時候你再來，我在這裡貓叫三聲你在出來，知道嗎？」

    那叫花子忙點頭，匆匆的跑了。

    芳姐兒整了整衣服，邁著小步子，手裡摘了兩三朵糙枝，一副氣喘噓噓的樣子，慢慢的坐在剛來的軟榻上，只見苿莉已經往這裡走了，苿莉忙快了兩步道「王妃，您身子不好，小心些好，累著了便是事兒。」

    芳姐兒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看看，算了沒有心情了，我要回屋了。」

    狗崽子便是那個叫花子，從窯洞裡打了一盆熱水，洗了洗身子，洗乾淨了露出一副稚氣的小臉，但是臉上卻比那些十歲的孩子多了一份堅韌，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小花弱弱的看著狗崽子笑道「哥哥一穿著衣裳真像外頭的那些公子哥。」

    狗崽子笑著道「這是那位好心的奶奶給我的，給我好幾套呢，也給你帶了大棉祅，你怎麼不穿？」

    小花笑著搖頭道「那麼好的衣裳，我有不出去，穿著也可惜了，等明年過年的時候再穿。」

    狗崽子甚是疼惜小花，自打爹娘去世妹妹便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狗崽子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道「哥現在有銀子了，前幾天給你看的銀子，不就是，咱們以後不用討飯了，你也不會吃壞肚子，咱們以後三天一吃肉，日日吃白面，哥哥跟著這位奶奶可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狗崽子想起第一次見芳姐兒的樣子，一個穿著華服，長得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女，站在花園子還懷著孩子，臉上竟是絕望和恐慌，自己只是想在這個大院子裡找個吃的，再找些藥，給妹妹看病，見有人來了匆忙躲假山後面，卻想不到被這個夫人看見了，自己只是哀求的看著那個夫人，要是自己被逮住了，便是死定了。

    那夫人見了也沒有點破忙帶著旁人去了別處，自己站在假山後面不敢出了，眼見要天黑了，但是沒有吃的，沒有藥，妹妹會死的，想著想著低聲哭泣，後來那位夫人穿著厚厚的棉衣，身上抱著幾個白面饅頭，帶了幾兩銀子出現在假山後面，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夫人會幫自己，便把自己妹妹生病，自己沒有東西吃的事情說了出來，夫人便從懷裡拿出好幾個白饅頭，有拿出幾兩銀子給了自己，讓自己去給妹妹看病，當時自己感覺這簡直是天上掉下的福氣，跪下地上給這個夫人磕頭，狗崽子暗暗下決心，要是妹妹能好，自己便一輩子報答這個夫人。

    後來夫人問了狗崽子怎麼進來的，自己紅著臉只說是爬狗洞進來自己卻見那夫人臉上一陣暗喜，忙問了狗洞的位置，自己細細說了地方，原以為會被封死，後來那夫人卻說讓自己每個月的十五下晌午來。

    後來一兩個月都沒有人來，但是狗崽子依然守著這份諾言，到了每個月的十五便在這個狗洞外等著，一等就是一天，卻是沒有想到二個月後，這個夫人出現了，給了他一包金首飾全是些沒有任何標記的金首飾和好一包衣服，只說這衣服是給自己和妹妹的，首飾當了，到了下個月，便把當的銀子拿出一半給狗崽子，一半拿過來。狗崽子沒有那麼貪心，只留下一個月的吃飯銀子，剩下的全給了芳姐兒。

    小花吃著點心看著哥哥輕聲道「奶奶給了你什麼東西當？」

    狗崽子拿出那個項圈給小花看，小花看著這金燦燦的金項圈，上面還有個珠子，驚訝道「真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

    狗崽子輕輕的套在小花的脖子上，笑道「給妹妹戴戴，一會哥收拾完了，就要去當了。」

    小花摸著金項圈迷茫道「奶奶家很窮嗎？為什麼當東西？」

    狗崽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看奶奶的時候奶奶都是穿的很好的衣服，而且他們家很大，很大，裡頭有假山，有花園子，可好了。」

    小花迷茫道「那為什麼她要讓哥哥當東西？」

    狗崽子搖了搖頭，笑著道「妹妹真是嗦，奶奶自有奶奶的道理，奶奶對我們那麼好，我們自己要報答的。」說罷便穿上衣服，包好項圈去了當鋪。

    芳姐兒坐在床上裡頭沒有點燈，隱約在黑暗裡點著自己贊的銀子，大概已經有三百兩了，這銀子有些沉，拿在身上甚是不方便，但是卻又不能去銀票局換成銀票，想了想，暗暗道，這銀子已經夠用了，想了想下次讓狗崽子打聽打聽俞天佑他們的消息。芳姐兒看了看外頭的月光，嘆息，心道「這次要是能逃出去，便是我賺來的，要是這次失敗了，我便絕芶活在這個世界上。」

    第六章 逃跑

    姐兒看著手裡的衣服，和包袱里的銀兩，雙手發顫，跳出來，芳姐兒已經和狗崽子商量好了下晌午就走，這個時候羌在朝中，把守也是最鬆弛的時候，芳姐兒躺在床上用粉和胭脂等物塗在臉上，本來白皙的臉色變得蠟黃，芳姐兒拿著剪刀剪了睫毛，用青色塗滿整個眼袋，猛然一看一個不起眼的婦人，仔細看才能發現五官精緻，芳姐兒不敢耽誤，躺在床上喊了苿莉進來，自己也不露面，輕聲道「我這會子困了，你去跟院裡的人說說這會子別擾了我，要是擾了我今個兒王爺回來，我可是不依的。」

    苿莉也知道近期芳姐兒這會子會睡覺，只說了「是」便出去了，芳姐兒喊住苿莉道「打發了人，你給我弄碗薑湯來，我有些冷了。」苿莉一聽忙道「王妃不如請了大夫瞧瞧吧，仔細是大病。」

    芳姐兒假裝生氣道「那裡那麼多事兒，我喝了薑湯睡一覺便好了，你快去吧。

    」苿莉也知道這晨王妃性子倔，說這會子是要風便是風，要雨便一定是雨，王爺寵的跟眼珠子似的，略有不如意便惱了，自己自是不敢抗命，忙去收拾，芳姐兒見她出去，忙拿起金銀纏在腰上，就是領子裡也有好幾十兩銀子，手上戴了三四個金燦燦的大鐲子芳姐兒穿上粗布大衣服往身上一套那裡還看的出什麼妙齡的身軀，只見一個臉色蠟黃頭髮被一個青色粗布的頭巾抱住，身上臃腫，芳姐兒躲在門口，手裡拿了一個大棍子，手腳冰冷，咬著牙，看著苿莉進來，芳姐兒狠狠的打在苿莉的後頸，苿莉連吭聲都沒有吭聲便倒下了，食盒掉在地上，因地上有著厚厚地地毯，倒是沒有什麼聲音，芳姐兒打開食盒猛的喝了沒有撒的薑湯，把點心和金玉饅頭包好。

    芳姐兒抱著苿莉移在床上，蓋好被子，放下帳子，掂著食盒出了門，見門口走路悄然的小丫頭，芳姐兒心口一緊，然也沒有動聲色，那丫頭瞪著芳姐兒，芳姐兒輕聲到那丫頭跟前請了安，輕聲道「奴才是伙房地，王妃要薑湯，我就送了來，苿莉姑娘讓我把這個送回去。」

    那小丫頭嚷嚷道「這可不是誰想進便進地院子，你這粗使的怎麼能幹這送飯的活計，自己也不打量打量自己的身份」

    後面一個大丫頭輕聲呵斥道「金陵，你這小蹄子還不趕緊的住嘴，要是驚了王妃你還活不活了，趕緊打發走就是了，嚷嚷什麼，剛剛苿莉姐姐專門交代了，你想死不是。」

    芳姐兒也不敢多待忙轉身出了院子，頭也不敢抬，挑著小路走，路上也沒有多少人，這天兒正是冷地時候，也沒有人來逛園子，芳姐兒不敢耽誤加快步子，往狗洞那裡去，狗崽子已經等候了，芳姐兒使勁的往外趴，腰卻卡住了，芳姐兒急地一頭汗，手腳冰冷的發顫的解了腰上的金銀，咬了咬牙先把金銀交給了狗崽子，自己這才爬了出來，狗崽子急得一身汗，臉色也是發白，芳姐兒爬了出來沒有敢多呆，拿起腰上的金銀纏好，穿上大衣服，拉著狗崽子便開始跑，狗崽子腳下也不耽誤，兩人一口氣跑了二里地，這才到了一個不寬的街道上，街上竟是那些穿著破衣服，臉色青黃地人，一看便是營養不良，芳姐兒跟著狗崽子到了一個破窯洞裡，窯洞裡一片濕冷，還帶著泥土的氣味，只見一個五歲地小姑娘，臉色灰白，一看便是身體不好，膽怯的看著芳姐兒，芳姐兒笑了笑道「別怕。」

    狗崽子笑著抱起妹妹道「小花，這是夫人，就是幫我們地夫人。」

    芳姐兒笑了笑，看的小花心裡一片漣波，芳姐兒輕嘆口氣道「不是我幫你們而是你們幫我，這輩子」說著芳姐兒不由紅著眼睛，心裡卻是無限地感慨，自己這一輩子愛過，恨過，痛過，傷過，如今卻是無限的迷茫。

    狗崽子輕聲道「夫人。您讓我打聽了。我打聽了。說是俞家地爺帶著公子姑娘去了蜀州。」

    芳姐兒一聽心裡一片傷痛。原來他記得。如果自己不見了便一定會去蜀州地。站在蜀道上讓他心疼。芳姐兒忍不住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子。睜開眼便看見這兩兄妹一臉地驚慌。芳姐兒輕嘆道「別怕。我我只是心裡難受。我我要去蜀州」

    狗崽子看了看芳姐兒滿臉地不舍道「夫人。那府里地人知道您不見了。定會出城去找地。您不如。不如先住在這裡。等把守不嚴了。」

    芳姐兒笑了笑摸了摸狗崽子地頭道「好孩子。真是難為你幫我想著。以後別夫人夫人地叫是讓人起疑心嗎。出去別人問了。就說我是你姨。住在這裡了。這裡人多嘴雜。你們住在這裡時間長了。定會有人問。到時候也說不清。不如明個兒我們一起出去。咱們到城裡找個小院子先住著。可好？」

    狗崽子點了點頭。心裡很想跟著這個漂亮大方而又溫柔地夫人。狗崽子拿出家裡最乾淨地被子給芳姐兒道「姨。今個兒晚上您和小花一起睡。我在這裡坐著就行了。」

    芳姐兒嗔怪道「那怎麼行，現在天快黑了，怎麼都沒有吃東西，我洗了臉給你們做可好？」

    狗崽子點了點頭，芳姐兒抱起被子，在床上鋪了床單，收拾乾淨，洗了手臉，小花看著洗乾淨的芳姐兒驚訝道「真好看，真好看。」

    芳姐兒心裡難受，這不是這樣的相貌也不會笑著看了看小花，把這她也洗了手臉，給她換了乾淨的衣服，有拿起梳子給小花梳頭，芳姐兒發現這孩子頭上有虱子，忙打了水給她洗了頭，用子捋了捋，拿起青色的布頭給她包好，輕聲道「等我們明個兒去了鎮裡，我給你買了藥水，到時候頭就不癢了，好不好？」

    花埋在芳姐兒的懷裡，嗅著芳姐兒身上的香氣輕聲喊了一聲「娘」

    芳姐兒一聽，心裡滿是心酸，不由的掉眼淚，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小上善了，而自己的女兒在不會喊娘的時候便去了，緊緊的抱著小花輕聲道「娘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