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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35:11 作者: 燈籠紅染
    眾人跟著附和:「值了,值了!此生能打這樣一場帳,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

    大家死死盯著最後一道防線,等著最後一的拼死一戰。

    這時忽聽外面傳出陣陣慌亂,有人大喊:「蕭祁墨!是蕭祁墨!」

    離思一聽,像吃了神丹妙藥,第一個自地上蹦了起來,三兩步跑上城牆。透過兩國地界,只見來人踏馬飛奔而來,面對敵軍從不閃躲,揮刀之地皆無活口。

    他抬頭往城樓上看來,四目相對,鍾離思一個沒忍住熱淚奪眶而出,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從來沒有這麼心疼過。

    「開城門,迎主帥!」

    她傾盡全力的一吼,蕭祁軍打開了城門,幾千人如洪水猛獸般崩騰而去,士氣突然高漲。

    蕭祁墨的出現,無疑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就他們的是光芒,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希望。

    「慕容寧已被斬殺,陳國十萬軍隊已被你們的皇上召回帝京,爾等不必再做無謂的鬥爭。」

    蕭祁墨揚聲喊著。

    「謠言,大家不要相信他。」,武生咆哮。

    老十九此話一出,不管真與不真,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陳國士兵軍心大亂,跑的跑死的死,沒多久竟已經直剩不到幾千人。

    「投降不殺!」,蕭祁墨繼續說。

    他一出現敵軍已經慌了,這下聽說投降不殺,不少人雖不願意投降,卻選擇了離開。

    武生倒是有骨氣,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敬你是個武士,同我單挑?」,老十九劍指對方,漫不經心地說道。

    武生咬牙:「陳國武生,挑戰中州蕭祁墨。」

    話落他雙腿夾緊馬腹,持槍殺了過來。

    蕭祁墨手勒韁繩,俊馬的兩隻腳高高抬起,發出蒼勁有力的嘶吼聲,縱身一躍,直接躍過勢如破竹的武生頭頂。男人頭也沒回頭,飛身一腳踢在武生手腕上,順手奪過他手中的長矛,從善如流地一揮……

    漂亮的回馬槍,貨真價實的回馬槍,氣勢如虹的回馬槍,魅力四射的回馬槍!

    離思定定地站在城門下,看到這一幕後,她滿腔熱血都快從天靈蓋噴出來了!

    相比之下,前世殺她的之人的那個回馬槍簡直就是東施效顰,這才是真正的回馬槍,這才是他蕭祁墨的回馬槍!

    他受傷不輕,白衣變紅衣,有的傷口還在流血。不過能從十萬敵軍里將對方主帥射殺,沒死還能以這樣的方式出場,他老十九絕對算個人物!以一己之力,勸退十萬敵軍,神一樣存在的人。

    若是慕容寧十萬軍隊真的殺來,離思敢肯定,他們已經變成肉渣了……

    她眼看著蕭祁墨下了馬,又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還看著他捧起自己的臉,也不管她臉上敷了多厚的污垢,俯身……狠狠地吻了下來。

    「鍾離思,你是無敵的,做得很好!」

    那日陽光毒辣,那日戰火硝煙,那日生死一線。她與他結束了上一世不得善終的命運,在中州的城牆下相擁而吻!身後是大難不死的蕭祁兵,真正的勇士。

    兩天後,鍾離赤誠親自帶兵前來,收拾了殘局,穩定了邊疆。

    離思從蕭祁墨來出現後便倒下了,累倒的。

    這一睡便是兩天,睡得真舒服,舒服到差點醒不過來,醒來後又差點疼死過去。因為她全身上下都是傷,流了多少血她也不知道,總之能堅持到最後已經是個奇蹟,奇蹟中的奇蹟。

    「啊,啊,啊」她試著發了幾個音,確定自己沒啞巴,這才又說道:「睜眼能看見你的感覺,真好!」

    蕭祁墨就守在她床頭,木訥了好一怔才如夢初醒,「能聽見你對我說話,真好。」

    見他臉色不是很好,離思有些著急:「你的傷怎麼樣了?」

    說罷她就要起身,卻被老十九按了下去,「躺好,我的傷不算傷,倒是你……」

    他有些哽咽,說不下去。那日她暈倒在城門口,抱她回來時,衣服與傷口混為一體,撕都撕不開,有些甚至已經開始潰爛。這女人的勇敢和堅持,讓他畢生難忘。

    「你別這樣,打仗誰還不受點傷的,再說我又沒死,這不好好的麼?」

    老十九隻是定定看著她,就覺得一定要這樣看著她,心裡才踏實,才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又過些天,離思的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那日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她掀開帳篷,看見了太陽。

    老十九的營帳里掛著把馬頭琴,是她送的。因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離思十五歲之前所發生的事都是共用的。改變的只是十五歲以後得事,就像一條分叉路口,前世向左,這時向右。

    多年不奏馬頭琴的她,有些手癢於是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彈了一下。有些本能的東西,不論過了多久,依然如故。

    一不留心便在那草地上彈得忘乎所以,離思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兒時,又回到了那片草原,閉著眼睛,她就像雄鷹一樣翱翔九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一曲彈罷,餘音裊裊,沒曾想一轉身,便看見蕭祁墨痴痴地站在那裡,久久沒回得來神。

    「怎麼樣,是不是已經被我迷得七葷八素了。」

    如此不要臉的話也只有鍾離思說得出口。

    蕭祁墨勾嘴一笑,還是定定地看著她。他被思緒拉回了當年,在那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稚嫩又淘氣的鐘離思對他說:「子夜,你要走了嗎?何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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