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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35:11 作者: 燈籠紅染
    這……唉,前世之事,休要在提。若讓他知道前世自己不僅只是想,而且已經付出過行動,那此人的尾巴還不得翹上天?

    離思笑了笑, 反問道:「捧場做戲的話,王爺不會當真了吧?」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她有求於人家,這麼直白會不會被亂棍打出?那他到底希望自己怎麼回,是回答是呢,還是不是?

    蕭祁墨忽然扯出末冷笑,又將那該死的頭靠了過來,勾嘴問:「捧場做戲?」

    近在咫尺的氣息,鍾離思愣愣點頭:「嗯!」

    蕭祁墨抬眼看她,說了個:「很好。」

    離思:「那……我進去了?」

    趁他不注意,離思一個機靈,低頭自他腋下鑽進了門。

    蕭祁墨像是紮根了一般,久久沒有挪步,他盯著漆黑夜色……白色鵝毛大雪紛紛而至。

    「啊,下雪了,這是第一場雪吧?京城的雪比漠北要晚很多。」

    離思說罷,打了寒顫,搓著手閃到屋檐下,冷得她直跺腳。

    她方才淋了些雨,衣服有些濕,這下吹著寒風,雪上加霜,凍得她嘴唇發紫。

    蕭祁墨走過庭院,白雪落在他那烏黑的秀髮上,絨花朵朵,不失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他說:「去沐浴。」

    離思:「啊?」

    他冷不伶仃來了這麼一句,叫人不浮想聯翩都難,此話從他口裡說出來,就跟洗好了去他床上侍寢似的,聽得鍾離思目瞪口呆。

    再看蕭祁墨再坦然不過的神情,她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淋雨過後,容易感染風寒,尤其是冬日裡的雨。

    「王爺該不會是……」

    「你一個人病是小事,感染府中一眾侍衛是大事。」

    不待她說完後話,蕭祁墨出言打斷。

    「對對對,此話有理。」

    離思之前住的那間房有泡澡的浴桶,就是沒有更換的衣服。

    「王爺府中有女眷的衣裳嗎?」,離思問。

    蕭祁墨走出去迴廊的腳步頓住,側頭道:「你覺得呢?」

    一群糙老爺們兒的獨居生活,全府上下無一婢女,定是沒有。

    離思走上前,「這可如何是好,不可能泡完澡什麼都不穿……吧?」

    蕭祁墨冷眸掃過來,「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今晚的老十九,看上去有些生氣,嗯,是生氣,但離思又不知道為什麼?

    來不及多想,她指了指對面的閣樓,說道:「王爺看到了嗎?那間便是我的閨房。您這般神通廣大,能不能翻上去幫我取幾件衣裳?」

    蕭祁墨看了眼對面那賭牆,難以置信道:「你想讓本王,偷?」

    鍾離思用食指來回搖了兩下,一本正經說道:「這怎麼能算偷呢?那本就是我的東西,您只不過是大發慈悲幫我取一下而已,拿自的東西,算不得偷。」

    見蕭祁墨遲疑不前,離思想了想,又說:「不過這樣做確實有損王爺威名,沒關係,我去火爐旁烤一烤,明日就幹了。」

    說罷她正打算去廚房生火,蕭祁墨卻扔了句:「等著。」

    再看時,他人已走出數米。以往只聽說他統領過千軍萬馬,卻沒聽說過他翻牆入戶,誰曾想這人還真是無所不能,翻個牆也能那般出神入化。

    別人可能四腳四手才能解決的事,他只是一腳蹬向乾枯的楓樹,轉眼人便翻到了圍牆上。之後在輕輕一躍,從窗戶里鑽了進去,身輕如燕。

    這……他居然能避過所有能發出響動的地方?不像是初次接觸的樣子,更像是一個老江湖,鍾離思一度陷入沉思。

    就在此時,她父親房間的油燈忽然亮了起來,不多時整個將軍府的燈都被她爹點亮了!鍾離赤誠跨出房門,一步步朝閣樓上走去。

    鍾離思大嘆不好,若是讓他發現蕭祁墨夜闖將軍府,一個王爺,半夜三更溜進將軍府小姐的閨房,這畫風,誠然有些奇特。

    於是她扯著脖子大喊,「爹,給我開門!」

    正欲爬第二層扶梯的鐘離赤誠聞聲頓住,他眯著雙老花眼往聲源處看去,確定那人是鍾離思無誤後,脫了只鞋子硬是從將軍府甩到瑞親王府的迴廊上去!

    那力道,那手法,沒有半分留情的餘地,不愧是征戰多年的將軍,寶刀未老,那叫一個準,鍾離思若是不躲,估計腿都能被打折。

    不過對她來說,家常便飯!砸鞋子都算是好的,飛碗飛石頭在漠北那是常事。不過她有自知之明,細細數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棍棒伺候。

    再抬頭,蕭祁墨已翻出窗戶,再過來就會暴露,也只得趕在鍾離赤誠爬上閣樓之前,飛身上了房頂!

    鵝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他手裡抱著一堆衣裳東躲西藏,畫面感十足。

    離思靠在柱子上抱壁看著那頭,忍住不笑。雖看不見蕭祁墨是什麼表情,但鍾離思敢肯定,此時他定是悔不當初,恨不得將她轟出瑞親王府。

    離思本以為她爹只是路過,哪知他上了閣樓,居然開始賞起雪來,不但如此,還詩興大發,嘴裡呢喃著:「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中途來這麼兩句,後面的想半天想不出來。

    再看房頂一手抱衣服,一手背在後面,獨立在寒風中的男人,像一面永遠不會倒的旗幟,鍾離思一拍柱子,又喊道:「爹,你就讓我進去吧,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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