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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35:11 作者: 燈籠紅染
鍾離思那日大言不慚說什麼男女需要界限,結果就是自己無能為力,就是芝麻大小點事,她也只能找蕭祁墨。
每次找他,笑容還得燦爛,態度必須恭敬,就因為這樣,私底下那些閒言碎語傳得飛起來。
士兵甲說:「王爺對準王妃真是百依百順,千古奇聞,這麼多年來王爺不近女色,這下終於願意開葷了,普天同慶。」
士兵乙說:「那可不,心尖兒上的人,就該疼著寵著。」
士兵丙說:「我看王爺最近日漸憔悴,略顯滄桑,你們說會不會二人已經……」
鍾離思靠在枯樹旁聽者那幫圍著火堆的人瞎扯,不堪入耳,這都是些什麼人。
她氣沖沖跑進蕭祁墨的營帳內,那人正在燭火下揮舞著筆墨,練字練得不亦樂乎。見人進來也不抬頭,冷冷問道:「何事?」
離思嘟嘴道:「門外那些閒言碎語,你聽到沒?」
那頭微微抬眸,燭火下那張臉若隱若現,朴樹迷離,他說:「聽到了!」
離思走近了些,「聽到了你還不管,任由他們亂說?」
蕭祁墨放下筆墨,定定看著她,明知故問道:「比如?」
鍾離思還真以為他在詢問,一本正經答著:「比如什麼我是你心尖兒上的人啊!比如你最近日漸憔悴是因為,我們……等等。」
蕭祁墨忽然撇嘴一笑,低頭又開始練字。
「是吧,你也覺得荒唐是吧?」,離思見他沒來由一笑,兩手按在桌上問道。
蕭祁墨抬頭看來,外面寒風凜冽,燭火被吹得打了個閃,二人目光接觸的那一剎那,他薄唇輕啟說道:「嗯,回頭我說他們!」
又過了幾日,離思自覺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多日沒吃到她心心念念的大圓餅,很是懷念。她也不好叫蕭祁墨給做,畢竟人家是王爺,今日使喚她多少,他日都是要連本帶利還回去的。
於是乎,一大早她便忙裡忙外的開始捯飭,誓要顯示一下漠北風采,犒勞犒勞那些辛苦訓練的士兵們。
只不過,她在操作的時候出了些偏差,冬風把火苗吹得太大,鍋里的油辣到冒煙。情急之下,離思犯了一個大多數人都會犯的錯——往鍋里倒水!
那一瓢水潑下去,刺耳的聲音響起,整個鍋里全是火,火勢越來越大,很快便點燃了最近的營帳。地上的乾草瞬間被點燃,可真是野火燒不盡,冬風吹又生……
鍾離思懵了,這他娘的怎麼想吃個餅把附近的營帳給燒了?她急得抓耳撓腮。
只聽有人大叫:「走水了!」
大部隊聞聲趕來,紛紛加入撲火小分隊中。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火勢就被撲滅了。
鍾離思一臉是菸灰,黑一陣白一陣,叫人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她還算有自知之明,也不敢看一旁叉腰盯著自己的人,拽著衣服就像個犯錯的罪人,等著被嚴刑拷打。
待救火的士兵如數退去,蕭祁墨走到鍾離思面前,一語不發地俯視著她。
離思不抬頭還好,一抬頭,那臉黑得就跟從鍋底下鑽過一樣。那人怕是盯了她半盞茶的時間,他是有多大的毅力,竟能忍住沒笑。
「鍾離思,你可真是能耐。」
頭上傳來那廝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離思點頭哈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吃個餅而已,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失誤,差點火燒大營,是我的過失。王爺可按軍法處置,我毫無怨言。」
見她異常乖巧,蕭祁墨連連皺眉,目光停在了她的胳膊上,衣裳被柴火燙出個洞。
離思也注意到那個洞,正想說輕傷並不礙事,人已被那人拉進了別的營帳。
蕭祁墨二話不說就要扯離思的衣服,鍾離思伸手擋住,難以置信道:「你這是什麼嗜好?」
蕭祁墨怕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出格,轉過身吐出句:「你自己脫,看看有沒有燙傷?」
離思愣了愣,心想他定是怕得罪她爹,回去無法交差,畢竟鍾離赤誠回漠北的時候交代過,務必看好她。一定是這樣,否則說不過去!
火燒營帳一事後,離思就沒離開過蕭祁墨的視線範圍,這也是他的要求,目的是防止她在做出什麼令人咋舌的事。
他在訓練場上操練,她便在一旁打盹兒;他在營帳內練字,她也在一旁打盹兒:他在教部下排兵布陣,她依然在一旁打盹兒……
如此相安無事四五天後,聽底下人說,蕭祁墨派守邊城的守門軍一連消失五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委實詭異。
他帶著一小部隊人前去查看究竟,離思也在隨行隊伍中。
行至邊境城牆上,放眼眺望,萬里河山,盡收眼底。她大抵看了下周圍的地形,易守難攻,城門緊閉,重兵把手,別的人相安無事,單守門軍不在,或許……
「想說什麼?」
蕭祁墨雙手撐在城牆上,對若有所思的離思問道。
離思側頭看向他,發表了自己的見解:「重兵把守,唯獨守門兵不在,要嗎這之中有內鬼暗中將他們殺了,要嗎就是投敵。」
蕭祁墨投來欣賞的眼光,「本王的士兵,寧可戰死也不會投敵。」
想想也是,離思看向遠方,「那便是出現了內鬼。」
蕭祁墨與她並排而立,側頭看了眼那個身形只有十五六歲般大小的人,隨口問道:「懂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