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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22:24 作者: 馬涵
……
龍騰宮
奶娘季嫂的臥室在龍騰宮後院內的其中一間廂房裡,小若珍暫時交由季嫂帶。在季嫂的臥室里,我小心翼翼地抱著小若珍,季嫂與一名年輕的少婦站在我身後,那名少婦是白逸請來給小若珍做奶娘的婦女。
藍焰安靜地站在一旁,若珍回宮,我讓藍焰以後貼身保護小珍兒。
夜辰低首看著我懷中的小若珍,小若珍閉著眼沉睡,小小的臉蛋兒粉雕玉琢,眼睫毛長長的,可愛至極。
「可馨,小珍兒真漂亮!」夜辰出聲,伸手欲抱過我懷中的小若珍,「給我抱抱。」
「嗯。」我將小珍兒交給夜辰,動作輕柔之至,深怕吵醒了小若珍。夜辰抱著小珍兒輕輕搖晃,眼中滿是憐愛,「以前是我不好,以後就讓我當你的爹爹,好生地疼愛你。」
我眼中盈起複雜的情緒,面對哥哥的深情,我該如何是好?
我的目光不禁意瞥到季嫂不滿的神色,我知道季嫂對我跟弘煜之間的事非常不滿,她不知道弘煜其實是我哥。但她是個聰明人,她的不滿不會在弘煜(夜辰)面前表現出來。只是可憐的馨馨我,恐怕私底下成為季嫂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沒關係,我瞟了夜辰一眼,哥哥不會讓我受任何委屈,這一點,我很自信。
夜裡就寢,是比較麻煩的事。我本該與皇甫白逸一間房,可我名義上還是『皇甫弘煜』的醉妃,皇甫弘煜不當皇帝,下台成了軒王的身份,我就是軒王妃。可我跟皇甫白逸之間又有個女兒,我的意思是跟皇甫白逸在一起,哥哥又不肯放手。
未免哪方失和,我提議我自己暫時獨住一間房,儘管有異意,哥哥跟皇甫白逸還是同意了。
月上梢頭時,我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藥敲了敲趙夜辰居住的房門。
「誰?」房內傳來夜辰沉穩冰冷的嗓音。
「哥,是我。」我應聲。
沒幾秒,趙夜辰打開房門,笑道,「丫頭,這麼晚來找我,該不會是想睡我這吧?」
「沒正經!」我白了趙夜辰一眼,用右手指了指左手端的碗藥,「我給你送藥來了。」邊說,我邊自顧自地朝房裡走。
夜辰關上房門,跟我走入房內,我走到房中間是止步,將手中的藥碗遞給夜辰,「呶!給你喝的。」
「這是什麼?」趙夜辰接過藥碗,皺眉看著碗中黑糊糊的藥汁。
我瞟了眼夜辰的肩膀,「你的肩被我砍傷,你不讓皇甫白逸替你醫治,御醫給你上的藥沒皇甫白逸的藥效快。我向白逸要來了藥方抓藥,白逸說你的肩傷已敷了金創藥,只要再服用這味藥,你的傷勢很快會復元,而且這藥還有補身的功效。」
趙夜辰冷下臉色,「哼!皇甫白逸的藥,我才不吃。」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不悅地嘟起小嘴,「藥方雖然是皇甫白逸給的,可抓藥煎藥,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做的。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煎藥,喝不喝隨便你。」
「藥是你親手煎的?」
我點頭。
夜辰用沒端藥碗的手抓起我的小手一看,我的左手手背被燙紅了,他眼裡蓄上心疼,二話不說,就將藥碗裡的藥喝個乾淨,然後將藥碗放在桌上。
我愣愣地盯著趙夜辰冷如寒冰,又帥得不能再帥的臉龐,「哥,那藥看起來好苦,你真的喝了?」
「你親手為我剪的藥,別說苦,就是穿腸毒藥,我也照喝不誤。」夜辰邊說,邊按了下我的肩膀,讓我坐在桌邊的椅上,他隨即下令讓宮女拿來燙傷的膏藥,親自替我擦燙傷藥,「丫頭,下次別做煎藥這種粗活了。我的丫頭是千金小姐,那種下人做的事,就讓下人做。」
可是,能親手替你煎藥,也是一種幸福。我微微一笑,「哥,要我不替你煎藥也可以,除非你不受傷。」
看著我唇角絕美的笑魘,夜辰有些看痴了,「丫頭,你真美!」
能讓向來冷酷的哥哥為我著迷,我心中升起一股快樂的感覺。
凝視著哥哥帥氣俊毅的面龐,我突然明白,以前在老皇帝的壽宴上,我會跟哥哥曾經的女人燕婉鬥氣,會生氣哥哥將燕婉那婢女封為側妃,不是虛榮心作祟。而是我一直愛哥哥,而那時的哥哥雖然還沒想起我,我同樣愛上了那時的哥哥而不自知。
哥哥還當皇帝時為了我廢除了後宮,譴走了身邊所有的女人,他現在孑然一身,我的心是愉悅的。我想,若是哥哥身邊再出現別的女人,我會吃醋吧。
而我又不能跟哥哥在一起,傷腦筋啊!
收回思緒,我的小手在哥哥眼前揮了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夜辰想了想,說道,「好,我會儘量讓自己不受傷。」
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時間不早了,我得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趙夜辰擁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喃語,「可馨,別再離開我了,我們走吧,帶著小若珍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去過只屬於我們的生活。」
哥哥的聲音是那麼冷靜而執著,是那麼期盼又深情,我多想點頭說好。
理智卻告訴我不能,我不能扔下皇甫白逸,我忍住想哭的衝動,「哥,別說這些了,你早些回軒王府去吧。我祝你早日找到另一個心儀的女子。」
說罷,我快步往門外走。
趙夜辰在我身後出聲,「趙可馨,我心儀的女人就是你。要我放棄你,我送你三個字----不可能!」
我步伐定了頂,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在龍騰宮的另一個房間內,憐月向皇甫白逸稟報,「主人,好消息,據去趙夜辰房裡收拾藥碗的宮女回報,趙夜辰將夫人煎的藥喝光了。奴婢在夫人煎藥不注意時,偷偷將會使人失憶的藥放入夫人煎的藥中。趙夜辰吃了藥,只要他睡下,再醒來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皇甫白逸沒有喜悅的神色,面色反而相當沉重,「朕這麼做,辜負了可馨對朕的信任……」
「可您這麼做,也是為了留住夫人,好好地愛她。」
「也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趙夜辰睡著後,會昏睡兩天兩夜,你趁他昏睡時,安排人帶他離宮,順便將這封信放在趙夜辰房裡。」皇甫白逸從袖袋中取出一封信箋。
憐月接過信,「是,主人。」
「對了,以後不要叫我主人,稱我皇上即可。以後朕會長居宮中,朕給你一筆銀票,辦完這趟差,你就出宮嫁人去吧。」
憐月嚇得跪在地上,白著張小臉求情,「主人……皇上,請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要錢,什麼也不要。只求留在皇上身邊!」
「你應該知道,朕的心裡只有趙可馨,朕不能傷害她。朕給不了你名份。」
「奴婢不要名份,奴婢只要永遠侍候皇上您!」憐月臉上留下兩行熱淚,表情可憐楚楚。
「你還是走吧。」皇甫白逸別過臉不看憐月,「只要看到你,朕就會想到那晚朕對你犯下的錯誤……」
「皇上,您相信奴婢,奴婢一定會守口如瓶。」憐月拔下頭上的髮簪,用尖的那頭對著自己的脖子,「如果皇上堅持要趕奴婢走,那麼,奴婢唯有一死!」
皇甫白逸心軟了,「你這又是何苦?」
「因為皇上是奴婢的天,奴婢跟隨皇上多年,奴婢早已暗中發過誓決不離開皇上,請皇上成全奴婢卑微的心愿。」
「你救過朕,留在朕身邊只能當一名宮女,朕不想委屈你……」
「奴婢不在乎!」
「好吧。」皇甫白逸幽幽一嘆,如畫般絕美的眉宇間蘊上了隱隱的憂愁。趙可馨,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卻不能告訴你,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跟憐月的事,但願能成為永遠的秘密。
……
我從哥哥夜辰的房裡離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整個晚上,我都輾轉反側面,難以入眠,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天快亮的時候,我太過疲憊,總算累得睡著了。當我再次醒來時,已是隔天中午。
醒來後第一件事,我便問宮女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宮女說沒有。我才放下懸著的心。
我在自己房裡等了一會兒,夜辰還是沒來。我剛預備去找夜辰,在門外站崗的侍女向我稟報導,「夫人,在軒王爺身邊侍候的宮女香糙有事求見。」
「叫她進來。」名叫香糙的宮女拿著一封信箋走了進來,見到我,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夫人。」
由於我的身份特殊,皇甫白逸還未給我的身份定個位,所以所有宮女太監暫時統稱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