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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22:24 作者: 馬涵
    「謝謝爺。」這下,洪嫂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我瞥了黑衣人一眼,「你別動不動就像殺人好嗎?」

    「我……」黑衣人猶豫了下,解釋,「這麼多年,習慣了。」

    「改改吧,就當為小珍兒積福。」

    「好。」黑衣人很慡快地答應。

    「你對我真好。」我明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鬼影,鬼影門的首領,藍焰的仇人,我卻生不出一點排斥感,心中覺得有點對不起藍焰。

    「你跟小珍兒,是世上我唯一值得善待的人。」黑衣人這麼說。

    「謝謝。」

    黑衣人搖首,「不必道謝。」

    我把小珍兒交給洪嫂,「洪嫂,你抱小珍兒去屋裡歇息吧,太陽溫暖,可小珍兒太小,曬久了也不好的。」

    「是。」洪嫂抱著小珍兒轉身朝屋內走去。

    院子中只余我與黑衣人兩個,氣氛有些僵硬。

    我正面看著黑衣人,打破了沉默,「你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頭目鬼影吧?」

    「是。」黑衣人,也就是鬼影點頭,「你不是確定了我的身份麼?為何還問?」

    我指了指鬼影臉上的面具,「因為你臉上戴了面具,我確定你是鬼影,只是單憑你的聲音與身材。我不曾見過你的真面目,所以,我要再問你確定一下。」

    「我確實是鬼影。」

    「真名叫什麼?」

    「司馬燼。灰燼的燼,我的真名好久沒提及了。」鬼影司馬燼看著我,「你知道我有話對你說,所以支開了洪嫂?」

    「嗯。」

    「你很聰明。」

    「你的洞察力不在我之下。」我提出要求,「我可以看看你面具下的真面目麼?」

    司馬燼身軀一僵,沉默。

    不止沉默,應該說是陰沉得嚇人。

    我又問,「不方便?」

    司馬燼伸手撫了撫自己臉上的面具,「我怕嚇著你。」

    「我不會。」我在心中開始做著心裡準備,腦中幻想著以前在現代看過的那些殭屍片,恐怖鬼片裡的屍鬼面孔。

    「那好。」司馬燼也沒有再推遲,他接下面具後的繫繩,取下面具,露出了真面貌。

    司馬燼的臉,是那種極度俊美的面孔,他的臉很美,而且讓我有幾分眼熟的感覺。像誰呢?

    像我。

    司馬燼的長相跟我很像,確切來說,是我長得像司馬燼。

    只不過,司馬燼是那種陽剛的美,而我的臉,則是女性的柔美。

    司馬燼美的只是右邊臉孔,他的左臉布滿了一整塊疤痕,從額頭至下巴,全被疤痕占滿,除了眼珠子完好,就連左眼皮上也儘是疤。

    他左臉的疤,一看就知道是燙傷的。看起來相當恐怖,能留下這麼深的疤,想必當時燙得相當嚴重。

    由於我事先把司馬燼的長相想成電影裡最恐怖的鬼樣,所以,見到他的真面目,儘管醜陋得嚇人,我仍無半點嫌惡或害怕地反應。

    司馬燼表情冷淡的盯著我,儘管他面色無波,從他閃爍不定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有一絲緊張,他害怕我的嫌棄。

    見我對他的長相無特殊反應,司馬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不怕我的臉?」

    「有什麼好怕的?」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比這更恐怖的我都見過。」當然,我指的是電視上。不過,我不會跟司馬燼扯什麼電視一類的。因為瞧我與司馬燼這麼相似的長相,及他對我跟我女兒這麼好,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是他的親生女兒。

    讓司馬燼認為我是他女兒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壞處。我不可能告訴他,他的親生女兒趙水嫣已經掛了,是我趙可馨占了他女兒的軀體。當然,司馬燼與趙水嫣屬父女關係純屬我意測。

    「有膽識,不愧就是我的女……」司馬燼一時口快,我笑問,「你的什麼?」他未完的話,不外乎兩種語言,一種是我是他的女兒,一種我是他的女人。

    後者可以排除了,因為以前藍焰帶我在迷魂林外頭初次見到司馬燼時,司馬燼的表現完全是第一次見到我,我不可能是他的女人。

    司馬燼沒有回答我的話,轉移了話題,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你跟她長得好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二十一年前,她見到我的真面目時,也是一點兒也不怕。」

    「她是誰?」藍焰曾提出,他被司馬燼強暴時,司馬燼曾意識不清地說過有個女人懷著他的小孩子失蹤了。司馬燼口中的她,應該是我這副身軀的親娘吧?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猜的。

    司馬燼說道,「先不提這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好。」

    司馬燼轉身朝院落的左側走,跟著他在院中左繞右走,越過長廊,轉過一間又一間的屋宇,我感覺自己先前太小看這宅子了,我邊走,邊隨口問,「這宅子是不是四處布滿了機關?」

    「你很聰明。」司馬燼言下之意是默認我的話。他的聲音里盈滿對我的滿意。

    左拐右拐,饒了又繞,最後走入一條黑暗的地道,地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屋,石屋裡很亮,不是陽光的亮度。事實上,這間石屋暗不見天日,亮光是從石屋角落放著的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發出的。

    好浪費!那麼大的夜明珠居然在這石屋當燈光用?要是放到現代展覽,光是展覽的門票錢都要收到手軟,更別說這一看價值不菲的夜明珠了。

    石屋中的擺設只有一張桌子,桌上整齊地放著什麼,用布蓋著,我看不見布下的物品。

    該不會是人頭吧?

    這個想法駭了我一跳。

    司馬燼注意到我的好奇,他隨手掀開桌上的面,我看到布下蓋著幾套女人衣服。

    原來不是人頭,衣服堆得有點高,蓋在布下,害我都想偏了。

    我的視線又移到牆壁上,壁面掛著一幅美人畫卷,牆角還站著一個人,定睛一看,那是個中年男人,他的手腳被人用鐵鏈鎖著。

    見到我與司馬燼,那個中年男人猛瞪眼,嘴裡「啊啊」叫,就是發不出聲。

    司馬燼手中飛出一枚暗器擊中中年男人的頸項某處,中年男人立時大叫,「嫣兒!快點叫這個人放我出去!快點!」

    嫣兒?這中年男人這麼叫我,莫非他是趙水嫣的父親?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司馬燼指著中年男人說道,「他是趙大鵬。你名義上的父親。」

    中年男人,也就是趙大鵬朝司馬燼狂吼,「我有沒有趙水嫣這個女兒無所謂!你關了我大半年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爹?你是我爹?」我疑惑地看著趙大鵬還算乾淨的臉,看來司馬燼有叫人幫趙大鵬洗臉。不過趙大鵬長相尖嘴猴腮,賊眉鼠眼,有夠難看,怎麼會生出趙水嫣這等絕色美人?即使趙夫人再美,憑趙大鵬的長相,我,我是說趙水嫣也不至於這麼美吧?

    何況連女兒都可以說不要的男人,超討人厭。

    我不怕表現得不認識趙大鵬,因為我有個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正確來說,應該是真正的趙水嫣)曾在蕭府上吊,上吊之後,趙水嫣就死了,而我的靈魂附在了趙水嫣的身體上。自上吊醒了之後,我就對外放話,我忘了以前所有的事,裝作失憶。

    「臭丫頭!你連你爹都不認了,好說我也養了你十幾年!」趙大鵬剛剛還說可以不要我,現在又邊罵我邊瞪我。

    司馬燼冷冷朝趙大鵬瞥去一眼,眼光寒得能結冰。趙大鵬嚇得不敢再罵。

    我假意向趙大鵬道歉,「對不起,一年前,我就失憶了。一年之前的事,我沒有意見記得。」

    「你失憶?」趙大鵬很驚訝,接著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趙大鵬對趙水嫣原來是這副態度,也難怪真正的趙水嫣在蕭府受了那麼多苦,趙大鵬居然不出現看一眼。

    我的目光瞧向牆壁上掛著的那幅畫,那是一幅美人圖,我很驚訝,畫中的美人神韻溫柔婉約,一看就是小家碧玉型的,跟我長得好像,大約五分像吧。

    我走進看,發現畫紙的色澤已經泛黃,觸了觸紙張,很老舊,估計十幾二十年有了。

    我指著畫上的美人問,「她是……」

    「她叫溫如玉。」司馬燼一臉痴情的望著畫中的女子,「我說說塵封了很久的往事吧。二十一年前,我是鬼影門其中一名普通的殺手,在一次執行殺人任務中,我受了重傷,離開殺人現場後,我昏迷不醒,醒來時,發現被一個姑娘救了,那個姑娘,就是溫如玉。在溫如玉的照顧下,我的傷勢慢慢復原,溫如玉是個美麗婉約的女子,她的父母早逝,僅餘她一人堅強的活著。她的善良貌美,她跟我同樣雙親早逝的背景,讓我很快愛上了她。她不計較我容貌的殘缺,不畏懼我殺手的身份,與我互許終身。奈何,鬼影門有規矩,殺手不能有感情,對誰有情,就要殺誰,或者被殺。我只得帶著如玉遠走高飛,到了一處很偏僻的村莊避世隱居。不久,我發現如玉懷了我的孩子。原以為,我可以跟如玉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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