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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22:24 作者: 馬涵
    皇甫白逸淡然一笑,「不痛。」

    「不痛才怪……」

    「若我不做此舉,五皇兄會將你帶回軒王府,那樣,我痛的就不是身,而是心了。不管我皇甫白逸是身痛還是心痛都無所謂,我怕你回軒王府後,五皇兄不會善待你。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回軒王府,不單只因為你的安危,更因為我的私心。」皇甫白逸目不轉晴地看著我,「可馨,我不希望別的男人再碰觸你。」

    回視著白逸俊美絕色的容顏,我嫣然一笑,「好,我答應你,不讓別的男人碰我。」

    「可馨!」皇甫白逸激動地擁緊了我。

    我將小臉貼靠在皇甫白逸的肩頭,伸出雙臂回擁著他,心中又是苦澀又是甜蜜。苦的是我與白逸太難相守,甜的是他對我一往情深。

    我與白逸一同在龍騰宮用過早膳後,有太監前來傳旨說老皇帝與老皇帝寵愛的甄妃在御花園賞景,讓皇甫白逸前去陪同遊園。

    皇甫白逸帶傷在身,不便前去,便讓太監回絕了。

    龍騰宮院內小亭的石桌上擺著幾疊可口的糕點及一壺茶,我與皇甫白逸隔著石桌對坐品茶聊天。

    倏然,守門的太監傳來高亢大聲的通報,「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老皇帝瘦長微躬的身影攜同甄妃一同走入庭院門檻,我與皇甫白逸立即起身,前去相迎,「參見父皇。見過甄妃。」

    「謝父皇。」

    我的視線直直看向甄妃,甄妃有著一張尖俏的瓜子臉,水亮亮的大眼睛,細長的柳葉眉,櫻桃小嘴弧度微勾,似帶著淺淺的笑意,是個看起來朝氣蓬勃的女子。

    看甄妃的年紀,應該是十八歲左右,她的丈夫老皇帝雖然是一國之君,卻是七十高齡的老太爺,我不禁在心中惋惜一朵鮮花插在米田共上。

    皇甫白逸淡聲問,「父皇與甄妃不是正在御花園賞景嗎?怎麼會突然移駕龍騰宮?」

    甄妃笑著說道,「還不是你父皇,一聽說你舊傷開裂,你父皇哪還有心思賞景,立馬就趕來看你了。」

    老皇帝也一臉關心地望著皇甫白逸,「逸兒,你的傷勢如何了?」

    皇甫白逸朝老皇帝拱手一揖,「謝父皇關心,兒臣傷勢無大礙。」

    老皇帝仍是不放心,「要不要朕傳御醫來瞧瞧?」

    「御醫已經替兒臣重新包紮過傷口。」

    「那就好。」老皇帝頷首,又道,「你的傷前些天不是好得差不多了,怎麼現下又裂開了?」

    「是兒臣不小心,動作幅度太大。」

    「真是不小心便罷。」老皇帝瞥了我一眼,很明顯在懷疑皇甫白逸的傷口開裂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故意為之。但老皇帝沒揭穿這點,他伸出枯瘦的大掌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逸兒,朕對你寄滿厚望,你要多保重身體。」

    皇甫白逸恭敬地頷首,「兒臣會的。」

    一陣涼風微微刮過,老皇帝難以抑制地輕輕咳嗽起來,他越咳越嚴重,咳得嘶心裂肺,甄妃焦急地拍著老皇帝的後背,「皇上,臣妾替您傳御醫。」

    老皇帝邊咳邊擺擺手,「不用了……咳咳……老毛病,叫了御醫也沒用。」

    皇甫白逸走到老皇帝身邊,他狀似關心地握起老皇帝枯瘦的手腕,實際上不是著痕跡地替老皇帝把了脈。

    白逸放開老皇帝的手腕後,濃黑的俊眉深深地蹙起。他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將瓶中的藥丸倒出一粒放在手心,「父皇,這是兒臣派人去民間為您尋的藥,能有效止咳,您先服一粒。」

    老皇帝拿起白逸手中的藥丸服下,他順了幾口氣,霎時不再咳嗽。老皇帝亮了眼,「這藥丸好神奇,朕才服下便覺清慡入肺,逸兒,你尋到的這藥對朕很有效果,不知這藥是何人調配?」

    「回父皇,這是兒臣派人向無雙公子尋得的藥方所調配的藥丸。」

    「無雙公子?」老皇帝撫了撫下巴上花白的鬍鬚,「朕倒越來越想見這個人了。」

    皇甫白逸沒說什麼。

    倒是甄妃說道,「皇上,既然您想見無雙公子,那就派人傳他入宮唄。您是萬聖之尊,您召見,誰敢不從?」

    我進言,「父皇,無雙公子乃江湖中人,聽聞他喜清幽,不愛人打擾,救人與否,全率性而為。無雙公子肯為父皇您調配藥方,必然是對您這國君萬分尊崇,父皇您有謙謙君子風度,相信不會強人所難。」

    老皇帝眉頭皺了皺,「逸兒怎麼說?」

    「可馨說得有理,兒臣曾見過無雙公子,他不過是一平常人,父皇不見他為好。」

    「好吧,朕不見也罷。」老皇帝望著滿園美麗的景致,又抬眼看了看萬里無雲的晴空,「不知不覺,朕已活了七十年,今日是朕七十大壽,朕的身子骨每況愈下,不知能否挨到明年的今天。」

    「父皇切莫說喪氣話。」皇甫白逸出聲安撫,「父皇您定會長命百歲。」

    「是啊。」甄妃也附和,「臣妾相信皇上身子骨會越來越健朗。」

    「但願吧。」老皇帝出聲問身後的老太監王公公,「王德福,今兒個壽宴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王德福恭謹地回道,「回皇上,一切準備妥當。文武百官晚上時會齊聚長生殿為皇上祝壽。」

    長生殿是宮中專為皇室中人擺生辰喜宴的宮殿。

    老皇帝悠悠一嘆,並未說什麼。七皇子皇甫白逸出聲問,「父皇似是對今日晚宴有所不滿?」

    「每逢朕的生辰都在長生殿中過,不外乎就是吃那早已膩了的美食,賞那些看厭了的歌舞,外加聽那些朝臣千篇一律的逢迎馬屁,朕想想都覺沒意思。」

    聽老皇帝這麼說,我開口說道,「如果父皇願意相信可馨,可馨能給父皇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生日panty。」

    「什麼?噴嚏?」老皇帝一臉不解,「生辰的時候要打噴嚏嗎?」

    「不是噴嚏,」我莞爾,「是panty。panty是宴會、聚會的意思。」

    老皇帝一臉趣味,「生辰怕踢?朕怎麼從來沒聽過這詞?」

    怕踢?虧老皇帝想得出來。我笑笑,「生日panty呢是很遠的西方國家對生日宴會的叫法。」

    老皇帝好奇地看著我,「這麼說,你還到鳳翔國之外的西方國家?」

    我還在現代時倒是去過不少西方國家,至於古代的西方國度嘛,鬼才去過。我搖頭,「我自己是沒去過,不過以前結識過來自西方的一位旅人。他們告訴過我,他們那是怎麼過生日的。」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想了想,「那好吧,朕今日的生辰壽宴,全交給你打理。但願你能讓朕耳目一新。」

    「皇上放心,可馨不會讓你失望。」

    老皇帝點點頭,吩咐王公公,「王德福,擺駕乾陽殿。」

    乾陽殿是老皇帝在宮內歇睡的住所。

    「是,皇上。」王德福跟在老皇帝身後向院外走。甄妃也跟著離開。

    我與皇甫白逸同時出聲,「恭送父皇!」

    老皇帝與甄妃離開後,我淡望著皇甫白逸,「先前我見你不著痕跡替皇上把了脈,皇上身體還好嗎?」

    我問這話有些多此一舉,皇甫白逸悄悄替老皇帝把完脈後,眉頭深蹙,從這點,我可以判斷老皇帝身體很差。

    果然,皇甫白逸微嘆了口氣,「自父皇登上皇位後,幾十年來,憂國憂民,早就操勞成疾,加之父皇年紀時受過箭傷留下病根,如今父皇身體欠安,恐怕時日不多了。」

    我柳眉微皺,「皇上是位好皇帝,百姓有口皆碑。你是世人眼中的神醫無雙公子,難道你也沒辦法嗎?」

    皇甫白逸眉宇間蘊上憂慮,「五年前,我便暗暗讓御醫照我給的藥方替父皇配藥養身。若非我暗中用藥替父皇續命,父皇五年前已該仙歸。父皇現已到風燭殘年,身體各方面肌能皆已老化。即使我有起死回生的本領,生老病死,乃倫常大綱,我也無法逆改。」

    我點點頭,輕聲安慰,「你已經盡了全力暗中治療皇上,就像你所說的,皇上年事已高,即使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必愧疚。」

    「我已盡我最大所能。父皇若仙逝,我無愧,只是想到疼愛我的父皇會離我而去,我的心裡便會難過。」

    「我不能勸你不難過,只是,你不能現在難過。畢竟世事無常,也許皇上會長命百歲也不一定。你應該到該難過時,再難過。冒昧地問一句,你估計皇上還剩多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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