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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17:19 作者: 米離兒
    傅瑩一下停了筆,嗔怪道:「你這可有怪我誤解貴妃之意的嫌疑了。貴妃的話,我是放在心上了,可我不過是以此反省,並沒有其它想法。」

    弘曆依舊笑道:「你是不該有別的想法,不過生子之事,到底還得我自己願意,我想同誰生便同誰生去,額娘也不能強迫我。」

    此話倒真是說到傅瑩心坎上了,他一句「我想同誰生便同誰生」,令傅瑩之前的壓抑一下一掃而光。

    她遂放下手中的筆,拉著他的手笑道:「四阿哥的心思我清楚,等日後我調養好了身體,便多生幾個吧。」

    弘曆笑得更開心了,掙開她的手,捧起她的臉就是一吻道:「到底還是你懂我心意。」

    與弘曆這番對話,好像給傅瑩吃了定心丸一般,她不再亂想了,也就不再寫那「賢」字了。

    弘曆在塔爾瑪那裡呆了兩日,想著這下沒人說閒言碎語了,就又回到傅瑩屋中了。傅瑩也沒問他那兩日在塔爾瑪過得怎樣,見他回來之後就呆在這裡不走了,便猜測這位新福晉不得他的心意。

    她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如果喜歡什麼,那就會有難以消退的激情,如果不喜歡什麼,他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傅瑩自認為也沒必要憂慮太多,這位新人估計是不會搶去自己在弘曆心中的地位。

    在娶過側福晉之後沒多久,就是春節了。當傅瑩得知這年一過,便是雍正十三年時,傅瑩突然害怕起來。

    依她並不豐富的歷史知識,她記得雍正就是在他即位的第十三個年頭去世的。

    看她見雍正身體健康,並不像有疾病的樣子,不得不懷疑歷史到底會不會按照原定的軌跡發展。

    如此到了六月,雍正一直沒什麼,反倒是烏林珠病倒了。

    傅瑩見烏林珠生了病,便給她請來太醫問診。

    那太醫給烏林珠診過脈之後,回弘曆和傅瑩道:「格格此病乃是舊疾復發,最近恐是遭遇了什麼氣惱之事,所以才會勾起病根。」

    傅瑩聽罷,問躺在床上烏林珠道:「你最近可有什麼氣惱之事呢?」

    隔了許久,傅瑩這才聽到烏林珠的聲音從床幃之後傳來道:「王妃多慮了,我能有什麼氣惱之事呢?不過最近天氣炎熱,犯了舊疾罷了。」

    傅瑩聽烏林珠這意思,好像並不願意將實情說出來,於是看了一眼弘曆。弘曆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追問。

    太醫給烏林珠開了方子,囑咐她要靜養,萬萬不可多慮,其餘的話便沒有多說了。

    傅瑩猜測著烏林珠是心病的話,那總還得心藥去醫治,所以等太醫離開之後,她便私下詢問烏林珠身邊的丫鬟,問她為何突然就勾出舊疾來。

    烏林珠的丫鬟告訴傅瑩,說是塔爾瑪仗著側福晉的身份斥責了烏林珠,烏林珠一氣之下竟然病倒了。

    這位剛剛嫁入府的側福晉,傅瑩還是了解的,覺得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斥責烏林珠。

    再三追問那丫鬟,那丫鬟方才吞吞吐吐地對傅瑩說,是因為烏林珠見了塔爾瑪,沒有給塔爾瑪行禮,所以才會被訓斥。

    那丫鬟說完之後,又為烏林珠辯解,聲稱烏林珠確實是沒有見到塔爾瑪,所以才沒有行禮。一副懇求傅瑩為她家格格出頭做主的模樣。

    傅瑩自不會偏聽偏信,問過烏林珠的丫鬟之後,就讓她離開了。

    此事說來也並非多大的事,傅瑩只是想著烏林珠竟因為此事一病不起,未免也太心重了些。不過,到底年前烏林珠的那場病確實厲害,因小事引發也是難免的。

    烏林珠病了幾日之後,不見好轉,喝藥也不管事。

    傅瑩將高流素叫到自己屋中,同高流素聊起烏林珠因塔爾瑪訓斥,病復發的事情時,高流素笑著對傅瑩說道:「這事兒說來也是姐姐同我的過錯,姐姐與我都不是講究那些禮數的人。有時候格格們未行禮到位,咱們念在往日的情分,不予追究,可如今碰上了一個講究的人,一時不習慣也是有的。」

    傅瑩想了想道:「塔爾瑪同別人不同,她入府晚,年齡又小,不端出側福晉的架子,怕眾人不服她呢。」

    高流素坐在傅瑩旁邊,將自己的鏤空護甲摘下復又戴了上去,慢慢道:「烏林珠姐姐的心思,姐姐同我都是知曉的,她病根在哪裡我就不明說了。如果她心裡這個坎兒過不去,喝再多的藥也是無用的。」

    傅瑩從坐的地方站起來,深深嘆了口氣,看著對面平頭案上的盆景,一時沒有說話。

    高流素不解,問傅瑩道:「姐姐可是為烏林珠嘆氣嗎?」

    是為她感嘆,但又不完全是,她嘆息的是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若烏林珠不要被送到弘曆府上當格格,以她的出身,嫁得也不會太次,那樣也就不會計較自己是不是側福晉,也不會氣病了。

    傅瑩雖然因為烏林珠的心眼兒多,對她厭惡過。想著她終究沒有做過惡毒的事情,又因側福晉一事重病在床,便說什麼對她都討厭不起來了,反倒有一絲同情憐憫。

    於是,她又走到高流素身邊,對高流素說道:「我聽人說,烏林珠這幾日是愈發不好了,咱們要不這就過去再看看她,也算是盡咱們的職責。」

    高流素點了點頭,遂起身同傅瑩來到烏林珠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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