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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0:17:19 作者: 米離兒
那幾個僕婦離開之後,又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從自己前面的千層岩假山後走了出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貼身丫鬟玉淨和木其爾。因被自己母親的丫鬟叫去,這兩人不便跟過來,所以估計就隨處逛盪去了。
她看見木其爾一會兒指了指樹,一會兒指了指花草,一會兒又不知指了些什麼,如此怪異行徑,傅瑩不免生出一絲好奇。
兩人走到涼亭的正對面,轉了身。傅瑩估計這二人已經看到她了,於是便朝她們揮了揮手。果然,見她們匆匆離開,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後不久,就來到自己面前。
「木其爾,你剛才指指點點幹什麼呢?」傅瑩一見到她們,就忍不住將剛剛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木其爾雖然不怎麼精通漢語,但傅瑩剛剛的問話,大體意思她還是懂的,正想著如何用漢語回答她的問話時,身邊的玉淨已經搶在她前面替她回答了。
「木其爾拉著我問,那些花草樹木用漢話怎麼說呢,小姐你不是讓我們儘量說漢話嗎?」玉淨用漢語回道。
傅瑩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這個丫鬟就放在心裡了,隨即對木其爾用滿語說道:「難為你如此上心了,不過學語言不能急於一時,慢慢來吧。」
木其爾點了點頭,用不太流暢的漢話說道:「我一定好好學,不讓小姐……失望。」
傅瑩拍了拍木其爾的肩膀,握拳舉起右臂做了個現代「加油」的動作。見兩人滿臉詫異的表情,傅瑩方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於是尷尬一笑,胡亂解釋道:「你們也知道你們小姐我自病好了之後,就有些……不同往日了,所以……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麼,你們也不要太奇怪了。」
確實,在玉淨和木其爾看來,傅瑩變得很不同了,除了偶爾會有一些不同尋常的言行舉止之外,最大的變化就是對她們這些下人的態度。
病好之前的傅瑩,自恃自己的身份,雖不會無故打罰她們這些丫鬟,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傅瑩,時不時和她們打鬧一番,甚是親和。
聽完傅瑩的「解釋」,玉淨和木其爾相視一笑。
因在這個地方有一會兒了,傅瑩便打算回去,於是領著自己這兩個丫鬟回到屋中。
回自己住處之後,傅瑩剛坐下沒多久,就想起不久之前見的那兩個蒙古遠親,於是問身邊的玉淨道:「今日來府中的那兩位親戚,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來頭?」
玉淨還有屋裡的其他丫鬟都搖了搖頭,後來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嬤嬤告訴她,這兩位遠親是她祖母母親那邊的親戚。
傅瑩聽罷,不禁搖了搖頭道:「我說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原來也算不上什麼常來往的親戚。」
玉淨站在傅瑩身後,一邊給傅瑩捏著肩一邊說道:「小姐現在被指婚給四阿哥,這可是富察家莫大的榮耀,這些常來往的不常來往的親戚,自然是要過來道賀的。以後不定哪裡冒出來的親戚,都要見見小姐你這位貴人呢。」
原來如此,因為自己要嫁入皇家了,所以這些親戚們才來看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的那個人,傅瑩就忍不住嘆氣。
「小姐,你嘆什麼氣啊。能嫁給四阿哥可是多大的福氣啊!」說完,她低下頭在傅瑩耳邊說道:「眾人現在都認為四阿哥以後要承繼大統,小姐你若成為四阿哥的嫡福晉,以後可是大清的皇后啊。」
說實話,傅瑩真心不稀罕當什麼皇后。以後這個乾隆皇帝「處處留情」時,自己恐怕只能守著自己的宮殿抄佛經了。知道自己所嫁「非良人」,最好就不要抱希望了。
傅瑩知道自己可不能把自己嘆息的原因說出來,於是找了個藉口,說道:「我嘆氣不過是因出嫁與父母分別,想必嫁入皇家,是不便與父母相見了。」
她這話剛說完,就有人過來找她,說是她父親李榮保要見她。
聽聞父親要見自己,傅瑩心裡甚是忐忑,她估計她父親這樣匆匆將她叫過去,十有**是和今日那兩位蒙古遠親到來有關。
在原主的記憶中,她的這位父親著實是位慈父,對她疼愛有加。可傅瑩還是有些不安,畢竟人家原主從未像自己這般表現失禮。
傅瑩去了父親的屋子,沒有看見那兩位蒙古遠親,只見到自己的父親坐在冰綻紋官帽椅上,手裡托著青花人物茶盞,正要喝茶時,看到傅瑩進來,便將茶盞放在身側的烏木案几上。
見了傅瑩,李榮保便問她道:「你這幾日身上可大好了?」
傅瑩站在那裡,恭敬答道:「郎中說女兒身體已無大礙,請父親勿為女兒疾病憂勞。」
李榮保日日派郎中進府為其女看病,每每問診之後,自己都要親自過問,傅瑩現在身體狀況如何,他自然瞭然於胸。
只是今日見她出來會客,言行表現有遲鈍之感,不似生病之前行事大方得體,難免憂心起來,於是將她叫過來詢問一番。
「你今日見客,似乎不大高興,我知你大病初癒,不喜被人打擾,心有不快在所難免,只是表露出來未免讓人覺得失了禮數。幸而我將你生病之事說出,他們方才沒有追究。」
聽李榮保這麼說,傅瑩心裡嘀咕,自己哪裡是不高興啊,是壓根兒沒聽懂人家說什麼。便將事實告知了李榮保:「父親大人,女兒只是沒聽懂他們說的蒙古話罷了,並非惱他們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