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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5:26:18 作者: 尼古拉絲兒
「是啊,等到藝術節的時候——」
一通電話打斷了輔導員未說完的話,他接起電話:「餵……」
藝術節的時候?會有什麼事發生?
縱然有一點好奇,郁舒也不是會追問的性格。
輔導員講完事情掛斷電話,說:「我還約了幾個學生談話,再見了郁舒同學。」
「老師再見。」
和日語輔導員道別之後,郁舒穿行至櫻花大道上,忽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警長。
還好他的書包里總是備著真空包裝密封的小魚乾,不至於空手上門。
郁舒撥開南山苑空地入口日益茂密的竹枝,發現空地上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黑的那個很小隻,是警長,白的那個身軀高大,單腿蹲下,警長毫無戒備地在他手心裡吃貓糧,粉嫩的小舌一舔一卷,很快將那人掌心的貓糧一掃而光。
日光炫目,郁舒有幾刻恍惚,他幾步上前,步履有些急切,絲毫不覺自己眉間湧上了一絲名為期待的情緒。
半蹲著的男生聽見身後的動靜,起身回眸,眼裡是一閃而過的驚艷。
他說:「你也餵貓麼?」
陌生的聲音入耳來,郁舒腳下的步伐漸漸停下,生動如畫的眉眼依然明艷,只可惜畫卷褪了色。
明明他沒有發燒,但好像他也糊塗了。陸凌風生病了在楊洛家中躺著,怎麼可能在這裡餵貓?
只是他有臉盲症,識人無能,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都忍不住想到那個人。
郁舒拿著小魚乾靠近,能幫他誘捕貓貓的人不在,警長一如往常地不買帳,尾巴上的毛炸開一圈,飛檐走壁,幾步躍上了圍牆。
郁舒把魚乾塞進書包,朝那人說:「不是,我只是路過。」
離開南山苑,郁舒正準備回寢室,誰知平時無人發言的班群忽然叮叮咚咚響個不停,他拿出來一看,體育委員在群里瘋狂@全體成員。
體委-黃天明:@全體成員有沒有兄弟姐妹在籃球場附近,能送點紗布和夾板來嗎??!陶羨打球受傷了!
郁舒對這個同學有點印象,在幫陸凌風整理資料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名字,這次藝術節代表他們班報名了鋼琴獨奏。
從南山苑走一段路拐個彎就能到籃球場,距離並不遠,旁邊就是一家校園超市,可以買到一些常見的醫療用品。
可是,他和班上的同學並不熟,也不知道陶羨同學是高還是矮,是胖還是瘦,甚至沒有和他交談過一句。
兩旁對稱種下的櫻花樹使這條道路看上去幽深且長,像是沒有盡頭,不知通往何方。
短暫的靜止過後,郁舒扯了扯背包的肩帶,提步走進了超市。
如果陸凌風在,一定會和他選擇同樣的方向。
輔導員說得沒錯,陸凌風早就影響著,改變了他。
今天籃球場人不多,陶羨被人左一圈右一圈圍了幾層,十分顯眼好認。
「郁舒?怎麼是你來了?!」黃天明皮膚黝黑,體格健壯,這會兒瞪著眼睛像活鍾馗,一臉難以置信。
真不怪他大驚小怪,郁舒從前陰沉沉的時候就和他們零交流,後來剪了頭髮又太受歡迎,和他說話都排不上號,真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
「先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幫他固定一下傷口吧。」郁舒把書包里的繃帶,剪刀,夾板一股腦倒出來讓他們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陶羨他們今天到了球場臨時和另一個班級約了友誼賽,奈何對方打球太髒,在場上瘋起來橫衝直撞,陶羨一個沒留神被撞飛出去,手肘落地,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旁邊有校隊的隊員在練球,看到這邊的情況也過來幫忙給陶羨包紮,還沒使勁兒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不好,兄弟,你這恐怕是骨折了。」
「啥?!」陶羨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我這手還要留著彈琴啊!」
班上的文藝委員就在旁邊觀賽,聞言,她的表情有如雷劈:「藝術節馬上就要到了,節目也審核過了,聽說節目單都排好送去印刷了,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怎麼辦啊?!」
陶羨的臉黑如鍋底,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急的。
今年藝術節正逢百年校慶,多威風的大場面,他答應了女朋友要在台上為她彈一首曲子的,
黃天明撓了撓頭問:「咱班上還有人會彈鋼琴麼?節目雖然報上去了但表演者還可以換吧,反正節目單上的表演者只落款咱班。」
「說得輕巧,我們班哪還有會彈鋼琴的啊?」文藝委員快急哭了。
他們班的同學雖然成績優異,但都缺少點音樂藝術細胞。其實陶羨鋼琴也彈得一般,但是矮子裡面拔將軍,聊勝於無。
就在場面膠著不下時,人群圍成的圓圈裡忽然傳出一個溫潤的聲音。
「我會。」
大家在尋到這個聲音的來源後集體呆滯,像是湊在一塊玩「一二三木頭人不許動」,畫面滑稽得詭異。
郁舒再一次讓大家大跌眼鏡,大概是他從前的陰鬱形象深入人心,大家壓根不敢把他和鋼琴這麼優雅的意象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