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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5:26:18 作者: 尼古拉絲兒
今天一波幾折,緩過神來也沒忘今天是來給學生會做志願者的。
「當務之急。」陸會長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閒著的手留著指點江山,往東南角一指,「先把花插上吧。」
郁舒:「?」
「什麼原理?」
「不是說了麼,養眼,提高工作效率。」
「……好。」
郁舒接受了這套說辭,認命地把鬱金香一枝枝從花泥里抽出來,裝進盛了水的花瓶,高低錯落有致,幾枝綠鈴草點綴其中,讓為白灰調的辦公室添了一絲生機。
包裝紙癟下去,火紅的玫瑰從中探出一個頭。
郁舒動了小心思,指著它問:「這個怎麼辦?和鬱金香插在一塊不搭,不如……」
讓我帶走吧。
「那個當然是插在我新買的花瓶里,我要擺在辦公桌上。」陸凌風指尖微動轉起一支筆,單手支著下巴笑道,「這叫雅俗共賞。」
臨時插花工郁舒雙手托著身價不凡的水晶花瓶,小心翼翼地在辦公桌一角放下,幾滴水珠沿著瓶身滑落。
郁舒問:「有紙麼?我擦擦桌上的水。」
陸凌風從抽屜里抽了紙,卻越過辦公桌半起身撐在桌上,手中柔軟的紙巾直接刮過郁舒的臉頰。
郁舒愣了一下,再看那團紙巾,原來是剛擺弄花枝的時候有泥點子飛濺到臉側。
外婆教導過,即便四下無生人,也要時刻注意儀容儀表,於是他主動將臉送到陸凌風手邊,隔著紙巾貼上他骨節分明的手,眼睛忽閃著問:「乾淨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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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風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撒手,紙巾攥成一團,聲音微啞:「乾淨了。」
郁舒神色如常:「那就好,接下來呢,做什麼?藝術節流程還沒定是不是?過流程還是整理節目資料?」
陸凌風有意靠近,卻發現他其實是夸父,追逐的是個赤-裸的太陽,一旦越界就會傷到自己,對方卻無知無覺地照舊發光發燙,毫髮無損。
典型的傷敵不成,自損八百。
陸凌風彎下腰去拉開一個抽屜,郁舒以為他要給他拿一些資料,誰知他掏出一本燙金封面的格林童話塞給郁舒,指了指會客沙發:「坐到那邊看故事書去吧。」
郁舒:「我……」
「這是典藏版。」
郁舒:「好!」
沒有一個愛藏書的人能夠抵抗「典藏」兩個字,格林童話也不例外。
那晚陸凌風答應郁舒過來的時候就沒打算讓他幹活,只要他人坐在這裡,就足夠調劑泛苦的工作。
郁舒看書的速度又快了。
不出半小時格林童話已經翻到最後一頁,郁舒合上封面一抬頭,看見陸凌風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副眼鏡。
印象里陸凌風不近視,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陸凌風戴眼鏡,不自覺看呆了幾秒。
用校園超話里陸凌風迷妹們的話來說,陸凌風的瞳色淡,情緒也淡,冷得近乎沒什麼人氣兒。
郁舒一直不以為然,覺得是她們還不夠了解陸凌風,他眼裡的顏色明明那麼鮮活,且溫柔。
然而此時此刻,透過鏡片,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外人眼中那個陸凌風,利落,冷淡。
陸凌風似乎察覺了他的視線,摘下眼鏡,眉眼霎時柔和下來,仿佛剛剛只是他在夜深時分因為困頓產生的錯覺。
他聽見陸凌風問:「是不是困了?」
郁舒點點頭:「我想活動活動,在你辦公室四處看看不介意吧?」
陸凌風靠著轉椅的椅背,活動放鬆著手腕:「想看就看,只是沒什麼東西可看,怕你更加無聊。」
陸凌風的辦公室確實空曠,唯一有點意思的是身後的牆。
辦公室有一整面牆被打造成了照片牆,是前幾屆傳下來的,兩顆工字釘成對角頂點釘在牆上,固定了麻繩,用木夾將照片夾在麻繩上。
照片大多是學生會成員團建的合照照片,郁舒找了半天沒有看見一張陸凌風的照片,便問:「你在哪兒呢?」
陸凌風往牆上瞥了一眼:「我在相機後面。」
「……」
郁舒在學生會辦公室笑了個暢快,直接攤軟在沙發上。
浩瀚的照片堆里有一張較為特殊,沒有人出鏡,只有霧靄中隱隱約約的群山輪廓以及霞光萬道。
沒由來的,郁舒就是覺得這張照片出自陸凌風之手。
指尖撫上巴掌大的照片,他問:「真漂亮,是日落嗎?」
陸凌風答:「不,是日出。」
這世上比玫瑰浪漫的東西有很多,比如日出,比如日落,又比如以定影的方式框住轉瞬即逝的日出的人。
陸凌風問他:「你看過日出麼?」
郁舒遺憾搖頭,因為臉盲的緣故,家人很少帶他去參加人多的戶外活動。
「那你想看麼?」
郁舒頭頂的一小撮頭發又支棱起來。
「這周末學生會團建,去爬明山。」
郁舒品了品陸凌風的話,眼睛就差比白織燈還亮:「我也可以參加麼?」
陸凌風重拾領導者的大局觀,似乎左右為難:「要包大巴過去,名額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