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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5:58 作者: 初厘
溫擇敘伸手牽郁清,她先站起來,閃躲的動作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走吧。」
郁清說完這句話,自己先走一步。
郁聞晏留下等郁荊志下課,讓他們先走。
坐在副駕駛上,郁清轉臉看著車窗,上面倒映著此刻車廂里的他們,沉默將他們包圍。
好像下一秒。
就要絞殺於牢籠里。
又是失眠的夜。
郁清沒有辦法不多想,謎團重重,撥開一層雲霧,又有新的雲霧擋在身前。
溫擇敘比謎還難懂,謎有謎底,他呢?
會給她答案麼?
實在難以入眠,郁清輕手輕腳起床,赤腳踩在毛毯上,怕出聲吵到溫擇敘,直接走去書房。
站在門口,心情又恢復下午那般沉重。
進到屋裡,冰涼從腳板底傳往上,渾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心臟不管怎麼收縮、擴張都不能讓體溫回來。
郁清走到溫擇敘的書桌前,沒再兩本書之間看到那封信。
——應該就此打住。
最後,她還是翻開他習慣存放私人物件的抽屜。
拉開便看到那封感謝信,封口已經拆開。
他讀過信。
看過她寫的笨拙感謝。
郁清氣紅了眼。
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討厭被欺騙,每每說起,他最為沉默。
溫擇敘騙了她。
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欺騙了她什麼。
「清寶。」
溫潤的嗓音將夜幕撕碎,靜好的夜一瞬間消弭殆盡。
郁清轉身,看到溫擇敘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她的開衫和棉拖。
複雜的情緒在那雙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他很快壓好情緒,溫聲說:「夜裡冷,小心感冒。」
他闊步走來,把鞋子放在她腳邊,抬頭看她,示意她穿好。
郁清逆反心理被激出來,克制許久,她才接受他的好意。
「抬手。」溫擇敘把衣服拿好,要給她穿上。
郁清往後退,抵上書桌,開口的聲音悲切:「這是什麼?」
「先把衣服穿了。」溫擇敘只是瞥一眼信,目光灼灼落在她臉上。
郁清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舉著信,捏出皺痕:「我問你這是什麼!」
溫擇敘聲音如常:「寶寶,先把衣服穿好。」
她關心著書信,關心著他是不是瞞著她什麼。
而他只關心她會不會著涼。
郁清怎能不氣,肩膀都在發抖。
郁清扯過衣服,摔在一邊,只要他回答這封信到底怎麼來的。
溫擇敘盯著她,自嘲笑了聲,氣音淺淺,微弱到快要聽不到:「嗯,我是你的資助人。」
郁清咬緊下唇,眼底一片猩紅:「溫擇敘……我很好騙是嗎?」
「不是。」溫擇敘拉過她的手,「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不是不存在了!」郁清質問,「一開始你就是故意對吧,相親到結婚,都是故意的。」
「我真傻,你拒絕我兩次,我絞盡腦汁就怕被你拒絕第三次,我以為你尊重我,其實你一直在看我笑話對吧。」
當時她處境艱難,她急切擺脫糟糕的生活,但她的尊嚴不允許她向別人低頭,她知道溫擇敘很優秀,高不可攀,她努力地和他保持平等對話,就是不想自己最後的不堪被他看出來。
結果呢……
他知道郁清是多麼不堪的人卻還要假裝不知道,這一刻遮羞布扯開,她狼狽至極。
「我怎麼會笑話你。」溫擇敘皺眉。
郁清:「那你為什麼要資助我?」
「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因為喜歡嗎?」
溫擇敘答不上來。
郁清也知道,事情的開始,不是因為他喜歡她。
「現在是喜歡。」溫擇敘可以狡辯,最後選擇了坦誠,自從郁清說過她討厭被欺騙,他就沒有對她撒過謊。
承認最初,只是因為獵奇心使然,他沒有辦法不去關注她,好奇她是什麼樣的人,後來因為她悄生無數次邪念,養了一朵花,捨不得讓出,他勢必要做摘花的人。
「我對你,是有不軌的心思。」
他克制最壞的占有欲,希望能護好她,希望她能獨立成長,擁有獨立健全的人格。
可這些說出來,郁清會信嗎?
郁清別開臉。
現在,不代表曾經。
「我是小丑嗎……」郁清眼淚簌簌落下。
這樣的溫擇敘和岑穆有什麼區別?
他是比岑穆好,對她的好也是真的,呵護她也是真的,可是一想到他明知道一切,看著她這段時間傻乎乎的行為,心就難受得不行。
「不是。」溫擇敘握住她肩頭,拉近她,「以前的事,我道歉,別哭了。」
「我知道計較這些沒意義。」郁清呼吸艱難,「對不起,我想冷靜一會兒。」
郁清拉開他的手,溫擇敘反握住。
「你就沒有想對我坦誠過?」郁清抬眼看他。
水眸里,浮著一層霧氣,水波一層一層波盪,微微眨眼,蓄滿的淚水墜下。
「對不起。」溫擇敘垂眸。
從知道她和溫苡聊過什麼,他找到她時,也只是快點翻篇,不想她再深究。
很害怕……她知道後會選擇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