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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35:30 作者: 筱安寧
香玉看了眼那裝作不存在的張知進,和譚墨點了頭,便開始帶人證了。
首先上場的是原本在皇商李家作事的老廚娘,年紀著實有些大,臉上的褶子也不少了。
花傾城帶著她進來的,笑道:「廖廚娘別怕,你只管說說十七年前在李家下人里一直流傳的傳言吧。」
廖廚娘呵呵一笑,「老婆子都這麼大年紀了怕啥?就算是死了也不怕。那年的事呀,想想就讓人心裡發寒哪,府里一下子就少了不少的人,都是伺候二小姐的丫鬟婆子。」
香玉接著道:「廖廚娘莫急,慢慢講,事無大小都說出來吧。也為當年死了的下人們討個公道,放心,有我們左相府為你作主,沒人敢把你怎樣。」
廖廚娘聽到這話眼裡的淚便汪汪的了,原本她只是為了銀子,可現在她卻是為了那死去的女兒。
「大小姐呀求你為老婆子作主。老婆子知道當年的李家二小姐作了左相大人的妾,現在是左相府的人了。左相府,能為老婆子作主!」
看到這裡,陳長風坐不下去了,說道:「講下去,老夫為你作主。」
廖婆子接著說:「當年我的小閨女就是伺候李家二小姐的二等丫鬟,也不知道為了啥,我那閨女有一個月被拘在二小姐的院裡不讓出來。
有一次我閨女借去外面領月例的時候偷偷跟我見了一面,說是二小姐好像病了,時不時的嘔吐,不愛吃飯。可就是這樣連大夫都不敢請,讓她們兩個二等丫鬟熬那些刺鼻的藥。
老婆子後來才知道那是什麼藥。有一次二小姐吩咐大廚房做一些吃的,那時候我也在場,大廚房的人做了,我偷偷看了下那是啥,那是加了紅花的藥膳。
老婆子那時候就在想,二小姐一個閨閣小姐怎麼生那樣的病還吃這藥膳。直到我閨女和另一個二等丫鬟莫名其妙的死了後才明白過來,感情二小姐是懷了身子要把孩子打掉呀。
那時候府里也有姨娘懷了身子,吃了大廚房作的這種藥孩子就沒了,可是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卻沒事,以為是孩子頑固,後來和知道是大廚房裡的人看出這藥不對偷偷換了別的藥。」
陳長風臉面鐵青,他終於明白靜如和香玉看他的眼神是個什麼意思了。原來是他頭上戴了頂碧綠的帽子呀,這帽子還戴了十七年。
「月姨娘喝藥膳的時候是在何時?」陳長風冷著一張臉道。
廖婆子又抹了把淚說:「是五月底。」
香玉接著問:「那時李府有沒有辦賞荷宴?」
「沒辦。老婆子在大廚房做事,記得清清楚楚。因著二小姐院裡接連死了下人,府里的老夫人才打算辦場宴席為二小姐祛祛晦氣!」廖婆子哭泣道,「可憐我的閨女就這麼沒了,到如今老婆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啥病。」
香玉抿了抿唇,嘆了口氣,「估計是被滅口了吧。你先一邊候著吧,今日必定給你個說法。」
畢竟還未出閣便有了身孕,這可是能暴斃,又能浸竹籠的醜事。
譚墨又揮揮了手,花傾城則又帶著一個證人進來了。
這是一個年輕後生,他捧著一封發黃的書信上來就給陳長風跪下了。
「小的是相爺先前小廝福安的兒子謝小安,這是小的爹死前寫的,裡面也有祖母按的血手印,祖母死前也吩咐我把她的話寫下來,望相爺過目。」
陳長風接過那信來,捏了捏,看著謝小安問:「這信你可看過?」
謝小安道:「小的不曾看過,我爹死前說過,這信有機會就給相爺,他說對不起相爺。後來小的祖母去世前又放了點東西進去。」
香玉問道:「你爹和你祖母怎麼死的?」
謝小安抹了一把淚道:「那時候小安還是個孩子不大懂,但也知道我爹是被人砍了兩刀,傷重不治死的。後來我祖母帶著我逃到外鄉,這才隱姓埋名活了下來,祖母兩年前去的,她身上有病。」
陳長風打開了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臉面越變越黑。他又打開裡面藏著的一封信。
看過之後嘿嘿冷笑起來,咬牙切齒道:「打得好算盤呀!老夫之所以被算計原來還有這等事。來人,把月姨娘帶上來!」
香玉很想看看那信里寫著什麼,但是陳長風似乎不想讓她看,將信藏在了袖袋中。
她知道,府里的事不用她再插手了,真相已大白。現在就等著左相大人發怒了呢!
扭頭一看,聶氏在跟她使眼色。
香玉笑著悄悄來到她跟前,小聲問:「母親,有事兒嗎?」
聶氏摸了摸她的臉龐道:「我家閨女就是有能耐,多少年的事還能翻出真相來。母親養了你真是有福了。」
陳沐軒接話道:「何止母親有福,我們陳家都有福了。今日要不是香玉早提防,我恐怕就完了。你不知道,當小楚跟我說香雪的打算時,想到我差點被她算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聶氏連連點頭,慈愛地看著香玉道:「是啊,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母親今兒是徹底信了。母親本來還擔心你應付不了鎮安候府的那個梅夫人,看你剛才的表現,母親終於放心了。我閨女長大了。」
說著笑著竟然又掉起了金豆子。
攤上一個愛哭的娘也真是沒話說了,「母親,您就放心吧。您閨女可厲害了,您女婿也不是個好惹的。」
這邊一片祥和,隔著一道珠帘子的外邊已經是鴉雀無聲了。
月姨娘和那個原本的乞丐也被帶了進來,乞丐不愧是久未見過腥葷的男人,剛剛清醒過來就看著月姨娘流下了口水。
「跪下!」一聲厲喝,讓他們回過神來。
月姨娘直接癱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被乞丐強的人會是她,不應該是吳玉芳嗎?
摸摸自己的臉,發覺人皮面具沒了。看陳長風的眼神更加驚悚,「相,相爺,我,妾身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哈哈,好一個陷害!」陳長風看月姨娘的眼神充滿厭惡,「人在作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李氏,你做盡惡事,看,報應來了吧。」
月姨娘皺眉,「我,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要見香靈,我要見香靈!她會為我作主的,何況她現在已經是……」
「別提那個賤種!沒想到我陳長風一世英明竟然被個無知婦人算計,當真是可恨呀。」
月姨娘大叫,「什麼賤種,那是你女兒!你竟然為了名聲連女兒都不要了……香,香靈!。」
她終於看清了在梅管家腳上趴著的是陳香靈了,繼續大叫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我做了錯事,可香靈還是你們左相府的二小姐呀,怎麼會這樣待她?」
「哈哈哈,真是好笑,從來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女人。」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語出嘲諷的是這個黑衣人,他看著陳香靈厭惡道:「梅管家,這個女人的女兒我不想要,一會可別把她帶到鎮安候府。怪不得,怪不得呀,老賤人下藥害人,小賤人也學了過來。要不然,我今我非立功不可,怎麼會被個小賤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