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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35:30 作者: 筱安寧
    只是洛蔓兒就不行了,她不會划水。但又想幫忙,硬是拉香蘭上了竹筏,至於能不能幫上忙,再說吧。

    樹蔭底下,這裡唯一的孩子青山安然地睡在母親身邊。三嬤嬤和李玉凝幾個小丫頭做著針線活,聽著三嬤嬤說的神仙故事,不時笑出聲。

    香玉和素娘挨得近,她們說的話可就現實多了。

    「素娘姐,你家的那位呢?吃飯的時候咋也沒看到他。」

    「唉!別提了。」素娘嘆道:「還不是我那不靠譜的婆婆,嫌棄我是個寡婦,硬是想讓小山休了我,好給他再娶個黃花大閨女,昨兒個還來鬧呢。今天一早,小山就下山陪他娘去了。」

    說起老驢婆子,香玉只能嘆息一聲,心有餘而力不足,「那是老驢婆子不懂珍惜。不知素娘姐以後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呢?我是個不祥之人,小山哥若是休了我,我也沒話可說。反正青山這孩子婆婆也不喜歡,我一個人帶也挺好。好在三嬤嬤人很好,可以讓我們在這裡做點事,就這樣吧。」素娘有些蔫蔫的,神情悲傷。

    香玉很想幫這個漂亮的小媳婦,雖然穿著香蘭的舊衣衫,可仍然掩飾不住她的麗質。主動問道:「聽說洛小山這些年一直在府城做事,素娘姐的娘家也在府城嗎?」

    這裡的府是指東湖府,別看名字里有湖,像南方地區,可這裡確實屬於北方,四季鮮明,一年還能種一季稻子。像五里鎮和鎮之上的臨清縣都隸屬於東湖府的管轄,也是這片區域的大城,住在這東湖府里的人才是實實在在的城裡人。

    素娘冷笑,「孤女一個哪裡有娘家,那個地方我這輩子是再也不想去了。不過,我很感激小山哥把我從那個地方救了出來,就算是他把我休了我也是感激的。」

    香玉動容,這個素娘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個,我想請香玉幫個忙。」素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啥忙啊,只要我能幫上的儘管開口。」

    素娘看了一眼那個裝飾得差不多的小竹樓,說道:「聽年掌柜那邊的人說,到了八月份這裡就能開張了,我能不能在這裡做個廚娘啥的?我做飯的手藝還成。」

    香玉立馬就應下了,「行啊,這有啥,我同意了。只是,以後這裡的客人會越來越多,你還是跟洛小山說說,讓老驢婆子少來搗亂。年掌柜可不比我和三嬤嬤,是跟縣太爺說得上話的,我怕到時他會公事公辦,這樣對誰都不好。」

    「好,這個我懂,回頭我和小山哥說說。」素娘也慡快地應下,看了眼魚塘里的小船,小聲道:「香玉啊,我總覺得這個姓楚的不是好人,你自個兒當心點兒。」

    香玉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心中有數。倒是你們,不要惹他,這人蹦噠不了半個月了。」

    那毒藥在人體內會有一個潛伏期,一般情況下是半個月。若是量大的話會當場發作,但給楚天生下的藥卻是慢性的,她倒想看看這個楚天生還會使出什麼花招來。

    接下來的時間香玉便和三嬤嬤等人拉起了家常,自從得到了老香家的賠償銀子,三嬤嬤家是真的過好了。不但香蘭的嫁妝銀子有了,還有了余錢請人把院子和廂房建起來,過幾天就動工。

    香玉也很為他們高興,這一切都是他們該得的。又說了一些養魚的注意事項,又摘了一些還算嫩的花椒。

    這花椒大多數人都只是當調味料用,可是在香玉的記憶中,還可以醃著當鹹菜吃。那味道有人說怪,可有人就是喜歡,香玉就是喜歡的人。

    等太陽沒那麼毒的時候,香玉把三嬤嬤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三嬤嬤,你看蔓兒咋樣?」

    三嬤嬤不明白香玉的意思,直接說道:「蔓兒這丫頭幹活利落,說起話來也慡快,模樣又好。以後還不知道便宜哪家後生小子呢。」

    香玉笑道:「既然這麼好還不如便宜承宗哥算了。」

    「啊?」三嬤嬤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但當看到香承宗和洛蔓兒一起餵魚食時開心的笑,她心裡也有了這個想法,「是啊,不如便宜了咱家這小子。」

    香玉捂嘴笑了,希望蔓兒以後不要怪她哦。不過,這妮子的小心思早就擺在臉上了,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呢。

    悄悄地做了一回紅娘,太陽漸西之時,大家帶著大包小包又回去了。

    其實也沒啥好東西,就是山上的嫩薄荷和能吃的野菜,這些在香玉的手裡總能做出好吃的。

    當然也少不了香玉剛剛摘下來的嫩花椒。這花椒可以先醃起來,嫩薄荷卻能像春天時的香椿芽一樣用鹽揉出水來,再撒上鹽裝罐子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吃了,那味道也是一絕。

    回到家後,太陽也已經下山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里正洛寶田,他正和阿福喝茶,但一臉的焦急,連寒暄也明顯得帶著應付。

    看到香玉來了忙起身道:「香玉啊,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快被村裡的那幾個老傢伙煩死了。」

    香玉咧嘴一笑,做里正做到他這個份上算是個奇葩了。哪個村子裡的里正不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可到了洛香村就不行了,上面被幾個族老死死的壓著,要不是他會和稀泥,估計這洛香村也不知道火拼了幾回。

    原因就在洛香村是兩姓為主的村子,誰也不服誰,偏偏大家都是同宗。說的是同拜在一個制香大師的門下,這都是一兩百年前的事了,彼此都還記得那同門之情。

    「唉,里正叔,您今兒個咋來了?」香玉明知故問道。

    洛寶田呵呵笑道:「哎呀,不來不行啊。你看,福伯做的制香機也好了,咱是不是可以教了?」

    香玉給二位又倒了杯茶,不緊不慢道:「可以啊,不知這制香機村民同意買了嗎?這機器我要五百文一台。」

    「五百文?」洛寶田皺眉道:「這,這也太貴了吧。」

    別看香玉現在跟人打交總是會說幾兩,幾十兩銀子的,可大部分人都是幾文錢幾文錢來做交易的。五百文對一般人來說算是很貴的了。

    香玉就是要定個高價,只有這樣才不會是個人就來煩寶伯,相信出了這幾台機子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仿造的。

    「是啊,五百文。不二價!」香玉微微笑道。

    洛寶田只好看阿福,後者擺擺手,呵呵笑道:「這個家裡香玉說得算。」竟然一點也沒覺得香玉定的這個價不好。

    如此洛寶田也沒話說,五百文他出得起,但是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香玉又道:「可以幾家合用一個呀,賺了銀錢再買就是了。不過,八個人挑出來了嗎?」

    「挑出來了。」洛寶田說了一些人名兒,好在香玉差不多都認的。

    到現在為止洛寶田是真正將香玉當成了制香師傅看,以前他是里正,村里沒有比他更大的了,跟香玉說話或許還帶著點官腔。可現在不行了,人家香玉跟縣太爺都說得上話。總之一句話,他這個裡正當得著實有點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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