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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22:03 作者: 葉信言
    沈瑜按了按眉心,嘗試著說出腦中想起來的支離破碎的畫面:「我在馬車裡等武安,隱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但我還沒有來得及出去看,就聽到好像有射箭的聲音,然後那馬吃痛發瘋就開始一路向前狂奔,直到撞上袁啟放在山道旁的那輛馬車......」

    聽到這裡,陸琢眉頭驟然壓下。

    是有人跟蹤並伺機想要謀害她!

    會是誰?

    他突然想起了離開濟州之前,沈瑜曾告訴他濟州的闕掌柜想要買她的脂粉方子,而後又發生了洪運私下與陳時交易的事。

    答案幾乎昭然若揭,除了闕記的人還會有誰?

    沈瑜雙手用力揉了揉臉,神色茫然,還是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

    如果不是墜崖前後的事串聯不起來,甚至連濟州所發生的事也記憶得有些模糊,其實她應該能發覺這其中的異常的。

    陸琢揉了揉她的額發,溫聲叮囑:「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勞神去想,這件事我去查清楚。」

    第84章

    「闕記」是否派人伺機謀害沈瑜,要驗證這其中的關聯,必須得有證據才行。

    陸琢從沈宅出來,立刻吩咐武安和雷捕頭帶上差役,眾人一起隨他去往當初沈瑜墜崖的地方尋找證據。

    幾人快馬加鞭在天黑前到達崖底。

    墜崖的兩匹馬的屍身已經掩埋在崖底,還是當時雷捕頭親手掩埋的,因此眾人十分順利地找到了當初埋下馬屍的地點。

    趁著微亮的天色,幾人合力刨開馬屍的墳包,從一堆碎骨腐肉中赫然發現了一枚箭簇。

    夜深時分,縣衙大堂旁的暖閣內燭火搖曳。

    清洗乾淨的箭簇光亮如新,放在一張白宣紙上。

    「尋常箭簇多為鐵質,在腐液里浸泡良久會生鏽,而這種箭簇卻絲毫未見異常,」陸琢凝視那箭簇良久,而後抬起眸子掃了一眼武安,「能看出來源嗎?」

    武安時刻為自己以後要當將軍做好準備,對各路兵器了如指掌。

    他將拿起箭簇湊近燭火仔細看了一陣兒,然後篤定地說:「民間鐵匠鋪會出售普通弓箭供人娛樂射獵使用,但質量不會這麼好,這種級別的箭簇只能是軍用的,八成是禁衛軍的東西。但......」

    武安十分不解地看了一眼陸琢,然後撓撓頭:「為何會有人拿禁衛軍里的東西對付沈姑娘?」

    「未必是在役的禁衛軍,」陸琢起身負手而立,緩緩道,「有些士兵離開衛軍後,憑著一身功夫,會去富商人家當護衛,亦或是為了賺些快銀,會去接手做些刺殺的勾當。這人還習慣於用這種箭簇,想必是收錢刺殺的可能性更大些。」

    「這麼說當時墜崖的時候,是有人藉機要刺殺沈姑娘?」武安反應了過來,頓時神色大驚,張了張嘴擠出幾個字,「那會是誰?」

    陸琢幾乎可以肯定,這事與濟州的闕掌柜脫不開干係。

    但現在僅憑這箭簇未必能讓他認罪,但對付陳時肯定是夠用了。

    想到這兒,陸琢沉聲吩咐了句:「帶上劉祥,隨我去一趟『闕記』脂粉鋪。」

    『闕記』脂粉鋪剛要打烊,卻迎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夥計張了張口還未來得及詢問,便被陸琢冷然的氣勢所懾,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少頃後,鋪子裡的幾人才認出來人是陸知縣,忙低頭拱手施禮。

    任誰都看得出來陸琢此時前來定然有要事。

    但幾人一時又琢磨不透到底是什麼,只得暗暗用眼神交流。

    但沒有陸大人的吩咐,他們又不敢貿然去樓上喊陳掌柜。

    陸琢目光沉沉得在廳內掃視一遍,而後眉頭皺起:「把陳掌柜請出來,其他人都出去。」

    自從有了顏如玉的脂粉方子,濟州「闕記」總鋪和樂安分鋪現有的脂粉一直售賣得極好,現下已經賺了不少銀子。

    因此,陳時最近過得很是順遂,幾乎已經忘記了沈瑜墜崖的事。

    直到夥計悄聲告訴他陸琢夤夜前來,他才猛然想起來這事,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廳內燭火跳躍,陸琢負手而立,眼神銳利如刃,冷冷掃過陳時的臉孔。

    陳時心頭咯噔一聲。

    他強自鎮定得拱手見過禮,而後臉上扯出個勉強的笑容,開口寒暄:「不知陸大人深夜光顧本鋪,是有何要事?」

    「陳掌柜,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洪運現如今離開樂安潛逃在外,」陸琢踱步到他跟前,緩緩開口,「並非是因為他曾與你私下交易過什麼,而是因為他曾參與過搶劫賑災官銀,本官手中證據確鑿,隨時可以通報緝拿他,現在秘而不發是還未到時候。」

    這話一出口,陳時臉上的血色霎時褪盡,他只聽說洪運逃走,還以為是他怕私賣脂粉方子的事被人發覺,沒想到竟然與搶劫官銀一事扯上了聯繫!

    「而此前你給過洪運一張五百兩的收據,能否告訴本官,你與他交易了什麼?」

    武安適時地揚了揚手裡的收據,這是於玥在洪運住處發現的,後又交給了沈瑜,來之前武安去了趟沈宅,從沈瑜那裡討要了過來。

    陸琢此舉只是讓陳時下意識去否認這收據與私賣脂粉方子有關,因為只要他說了洪運是劫匪,陳時必定會拼命撇清與洪運的關聯。

    果不其然,陳時稍定了定神,咬牙道:「大人,這是草民此前欠洪運的賭資,只是如數還給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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