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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22:03 作者: 葉信言
來慶忙搖頭:「現在還沒招。」
想了想又加一句:「公子,包旺是個滑頭,此時不招不見得以後不招啊!」
「怕什麼?!」張洵斜睨他一眼,端起酒杯將余酒一飲而盡,說:「先給吳縣丞送點銀子過去打點一下,讓他在一旁提點提點那新來的知縣,早點將包旺放了。」
來慶無奈的嘆口氣,這陸知縣明顯不按照常理出牌,給吳縣丞送銀子也不見得有用啊,但張洵這樣吩咐了,他只得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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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壯被帶到了縣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中了詭計,但他已經認罪,再抵賴也毫無用處,只得垂頭喪氣地自認倒霉。
縣衙的大堂內,皂班衙役手持刑杖分列兩旁,堂內氣氛安靜肅穆,連公案後的海水潮日圖都多了幾分凜然之色。
陸琢端坐在公案後,神情冷峻,將認罪的文書扔到地上。
「既已認罪,就畫押吧。」
包壯抵賴不得,顫抖著手指在文書上畫了押,耷拉著腦袋跪在一旁。
少頃,關在監房的包旺被押了過來。
包旺看到跪在地上的包壯,臉上神色登時大變,他本以為包壯能天高地遠地逃走,沒想到這麼無用!
包壯自覺慚愧不敢抬頭,眼角的餘光瞄到被押進來的包旺,下意識得往後縮了縮身子。
包旺見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堂內眾人,上去狠狠踹了他一腳,怒罵道:「沒用的廢物,枉我分給你那麼多銀子!」
包壯被踹得差點跌倒在地,但他自知辦砸了事,只抽抽鼻子,沒敢分辯一聲。
驚堂木重重拍響,陸琢冷聲道:「大堂之上,豈容你放肆?!」
包旺恨恨瞪了兩眼包旺,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陸琢不動聲色地觀察兩人,隨後淡聲問道:「包老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包旺跪在地上,嘆了口氣:「知縣大人明察秋毫,草民沒什麼好說的。」
陸琢狹長眸子一挑,冷聲質問:「當真是因為你眼紅沈家鋪子的生意,才出此下策嗎?」
包旺沒有分辯,只低頭道:「是。」
「蓄意陷害同行,手段惡劣,知道會是什麼責罰嗎?」
包旺垂著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滲出,顫著嗓子回稟:「小人不知,想來。。。責罰應該很重。」
「賠付同行鋪子所有損失,杖責三十,判處牢刑一年,這是以往類似案子的處罰。」
包旺暗暗咬了呀牙,早知道他就不該貪圖張洵的銀子,這下不光自己倒貼錢,還得在牢獄中度過一年,真是賠大發了。
但他不敢供出張洵,萬一張家事後找他算帳,他又得受一份罪,不如此時一併擔了,至少在張洵那裡還能落個好。
包旺臉上表情變幻莫測,陸琢靜靜地看著,對他猶豫不決的樣子盡收眼底。
「若有主謀,只要你供出來,可以將功折罪,牢刑之期可以酌情縮短。」
包旺捏了捏拳頭,硬著頭皮說:「全是草民一人所為,不關他人。包壯也是受我僱傭,求大人對他網開一面。」
陸琢指尖在文書上輕點幾下,審理到此,幾乎已經真相大白,包旺的意圖和動機都合情合理。
只是看他的表現,似乎還有什麼不願說出的隱情,陸琢蹙眉思索,這案子中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如果說有異常的地方,那還有一處,沈家鋪子比『千里香』鋪子生意好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為何包旺會選在這個時間點上下手?
從先前的情形來看,兩家鋪子生意還沒有到針鋒相對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千里香』鋪子不只售賣早點,還有中午和晚上的飯食,與『食來香』的生意並不完全重合。
但包旺不說,陸琢一時也猜不透其中關聯,他垂眸沉思,大堂內一時寂寂無聲。
靜默的堂外響起腳步聲,他琢抬眸看去,劉祥從大堂一側悄聲過來。
陸琢微微一笑,劉祥此時前來,想必是按照他的吩咐有所發現。
劉祥這兩日哪裡都沒有去,一直在盯守吳縣丞。
吳縣丞先前的底子並不乾淨,他以往曾私下收受富豪鄉紳的賄賂,做過替那些人開脫罪責的舉動,劉祥對此一清二楚,這些他曾向陸琢透露過一二。
陸琢命劉祥去盯守吳縣丞,就是想暗查有沒有人想賄賂縣衙為包旺脫罪,若有,那就必然是幕後主使。
劉祥沒有遲疑,將袖中的幾張銀票取出放在桌案上,又附耳對陸琢告知:「吳縣丞假意收下,轉手便悉數交給在下,請知縣大人處置。」
陸琢唇角輕扯,吳縣丞倒是個機敏善變識時務的人。
他輕輕頷首:「有勞,還請劉長隨候在一旁,若有不妥當的地方,煩請提點本官。」
包旺雖然垂首跪在地上,但他直覺劉祥的舉動與案子有關,難道陸知縣又發現了什麼端倪?
包旺不僅拭了一把冷汗,心中祈禱不要再出什麼岔子。
但事情顯然並不如他所願,陸琢清冷威嚴的聲音從上首傳來:「包老闆,張家二公子張洵賄賂縣衙意圖保你。原因為何,不言自明了吧?」
包旺身子一怔,他震驚的張大嘴巴,欲開口詢問,吶吶幾聲終究閉了嘴。
這原因想也知道,怕是張洵差人給吳縣丞送禮,但不知為何這吳縣丞竟然變了性情,不光不受禮,還轉身將此事告知了陸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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