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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21:21 作者: 葉信言
沒有隱疾,自然是最好了,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法自證......
這里還大咧咧站著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表弟。
姜青若總覺得情形有些怪異。
她假裝淡定地點點頭。
表情複雜地糾結片刻,一時不知再該開口說什麼,只好找個藉口暫時離開平復心情。
「你們聊著,我去倒杯茶喝......」
看著嫂子逃也似地匆匆離開,慕紹滿頭霧水,嘆了口氣坐下。
琢磨片刻,察覺出不對勁來。
表哥沒有隱疾,由自己來出言保證,總有點不太對的感覺。
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片刻後,慕紹突地反應過來,「不對啊哥,這事還用我說嗎?你和嫂子圓房的時候,嫂子不就知道了嗎?」
裴晉安表情一滯,「你說什麼?」
慕紹瞠目看著他,倒吸一口冷氣,壓低聲音道:「......不會吧,哥,你們成婚這麼久了,還沒圓房?」
裴晉安表情古怪地靜默半晌,瞪他一眼,冷冷吐出兩個字:「多事!」
「行,我多事!錯也認了,話我也說完了,」慕紹輕嘖一聲,苦著臉道,「哥,我可以走了吧?」
裴晉安抬手指了指門外,「慢走不送!」
慕紹一臉沉痛長吁短嘆著要出門,臨走時突然又順著原路折返回來。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藥方,蹙眉盯了片刻,誇張地瞪大眼睛:「哥,這方子是誰的?患了這種頭疾,可是不治之症啊!」
裴晉安一怔,狐疑地盯著他:「這方子你看得懂?」
「那是自然,我一眼便看得出這是個治頭疾的方子。整個大雍,除了我,也就江家那個老太醫能看得懂了。」慕紹得意地揚起腦袋,「哥,其他方面我不敢吹噓,但在這方面,我絕對是行家里手!」
裴晉安看他半晌,決定暫且信他一回。
「那你說清楚,用這個方子的人,到底患了什麼重疾?」
慕紹坐下,拿起方子細細看過,篤定道:「用這個方子的人,患的頭疾世所罕見,平時看上去猶如常人無異,可一旦犯病,便會頭暈頭痛,性情大變,暴躁易怒,還會伴有幻覺。此疾只能用藥緩解,終身無法根治,」
傅千洛患有這種奇怪的頭疾,平常肯定在服藥壓制,既然有藥可緩解,便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指望這位勁敵有朝一日暴斃身亡並不太現實。
裴晉安思忖良久,拿起藥方塞到懷裡,拍了拍慕紹的肩,語重心長道:「入贅的事,再好好想一想。我讓你嫂子去給玥靈說說情,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
慕紹鼻頭一酸,撲在裴晉安懷裡哀嚎:「哥,還是你了解我。玥靈給我退婚書的一霎那,我突然發現,天大地大,這世間竟再沒有我容身的地方了......」
裴晉安嫌棄得一把推開他。
撣了撣揉皺的衣襟,言不由衷道:「先留在慶州吧,表哥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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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完親,賀玥靈興奮得有點異常。
她一夜幾乎沒有睡意,拉著姜青若促膝長談滔滔不絕,把侑州的好兒郎挨個數了個遍,有貌比潘安的,有家財萬貫的,有文武雙全的,細細扒拉起來,哪個不比慕紹強得多?
姜青若收到囑託,幾次想為慕子謙說說情,都沒插上話。
將近寅時,夜色極深的時候,姜青若撐著上下打架的沉重眼皮,昏昏欲睡地回了將軍的營房。
臥房裡空蕩蕩的,裴晉安不在,不知去忙什麼軍務。
碳火還在輕燃,偶爾發出啪地一聲,整個房內溫暖如春。
姜青若等不及他回來,洗漱後脫了鹿皮小靴上榻,躺在他那張並不寬敞的臥榻上,沒多久,睡意便沉沉襲來。
而另一邊,慕紹淚水漣漣,持盞痛飲,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心路歷程。
裴晉安轉眸看了眼更漏,忍無可忍吩咐人把他抬去營房裡歇息。
耳朵終於不再遭受荼毒聒噪,裴晉安頭疼地按了按額角起身,大步流星地回房。
臥榻上,姜青若安安靜靜地裹在他的岑被里,鴉羽似的長睫隨著呼吸輕顫,早已熟睡。
成親之後,聚少離多,她到營地來看他這一回,天亮之後又得返程了。
裴晉安盯著她姣白的臉頰,戀戀不捨地看了半晌。
直到姜青若無意翻了個身,兩條纖長的玉臂搭在他身上,安靜乖巧地靠在他胸前,他才低低笑了一聲,滿意地閉上星眸入睡。
翌日一早,率先被吵醒得是裴晉安。
朝遠在外頭重重拍著房門,說是有要事稟報。
天色尚還未亮的時辰,朝遠如此沒眼色地擾人清夢,只能跟一件事有關——竇重山差來談降的來使終於到了。
懷裡的人聽到聲音,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裴晉安伸出大掌輕拍了拍自家夫人纖薄的背,低聲道:「時辰還早,再睡會。」
姜青若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卻纖臂一搭,腿腳一抬,整個人八爪魚似地纏在他身上,反倒把他抱得更緊了。
烏黑如瀑的髮絲纏繞在指間,像柔軟水滑的光緞。
裴晉安的大掌習慣性撫住她的細腰,閉住呼吸,喉結急促地滾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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