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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20:21 作者: 冬日牛角包
阮甜喝一口牛奶,再吃一塊兒她媽一顆一顆敲出來的核桃仁兒,生無可戀地嘆一口氣,「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是考試機器,睜眼考試,閉眼分數,夢裡都是高考,身心都在遭受重創,我就是再吃上十顆核桃樹,都補不回我正在一一死去的腦細胞。」
江婉怡合上厚厚的錯題本,「我昨天晚上做夢我理綜才答了一半,考試就已經結束了,直接把我給嚇醒了。」
江婉怡到現在為止最好的成績是高二的期末考,直接升到了年級第三的位置,超過了蘇冰潔,排在季昂和周珩的後面,這個成績讓她高興了一個暑假,不過暑假過後兩次大的月考,她的成績都不是很理想,第一次月考作文嚴重跑題,這一次理綜沒有答好,她又降到了年級十名開外的位置。
其實夢裡夢到的不僅是理綜就答了一半,而是她整個高考都考砸了,他去了首都,而她而去了一個偏遠的小城市,兩個人一南一北離得有千里之遙。不止昨晚,這個夢這一陣她一直在重複地做。
阮甜將喝癟了牛奶袋扔到自製的小垃圾桶里,再嘆一口氣,「高考簡直比鬼還嚇人,我一個連看恐怖片都不覺得害怕的人,對高考卻怕得要死。」
她那口氣還沒嘆完,從後面顫顫悠悠地伸過來一隻帶著血的手,阮甜登時全身豎起了汗毛,尖叫聲差點從嗓子裡給飆出來,她不過是說了個鬼,大白天就要冒出個鬼來嗎,她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江婉怡順著那隻顫顫悠悠的手看過去,佟柏青鼻子下面掛著兩道血,一臉哭相,「婉怡,給我來兩張紙。」
江婉怡趕緊抽出幾張紙來塞給他,「你頭揚起來些,別低著,不然會一直流。」
阮甜拍拍自己怦怦跳的胸口,「佟柏青!你大白天的是想嚇死誰,我本來就要考傻了,被你這一嚇就更傻了。」
佟柏青欲哭無淚,他也不想嚇人啊,誰知道他正做著題,鼻血會突然噴涌而出。
周珩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出,樂了一聲,「你這是喝十全大補湯喝過頭了吧。」
佟柏青的母上大人為了給兒子補腦,每天換著法地燉湯,一天三頓,頓頓不落,中午和晚上會送到學校來,盯著兒子一滴不落地全都進到肚子裡,佟柏青說等他高考過後,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聽到「湯」這個字。
總之,高考不僅在考學生,也在考學生家長,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持久戰。
梁君雅和江蔚成也緊張,但他們都儘量不表現出來,以免給女兒增加什麼不必要的壓力。
江婉怡表面看著還算穩,對成績的一時起落也好像能看得開,考好了就總結經驗,考不好就總結教訓。
但她知道自己的心態沒有看上去的沒那麼好,心裡壓力很大,老師們都說她這一年進步很快,可她清楚這距離她想要的目標還差得遠,他說過的,不想離她太遠,她也不想離他太遠。
她知道她不是像他或者周珩那種聰明的天賦型選手,只能選擇用最笨的法子,勤能補拙。所以臥室里的燈熄得越來越晚,也亮得越來越早,但效果並不好,她這次的月考成績依舊排在年級十名開外的位置,那種感覺就像是你越想做好一件事情,偏偏會越做越差。
梁君雅擔心女兒這一根弦兒繃得太緊,身體會出問題,便趁著周末,讓江婉怡去給她哥和嫂子送些家裡的飯,順便在鄉村田野里散散心,放鬆放鬆腦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一直學習也不好。
江浩軒一聽要去爸爸和媽媽的廠子裡,自然嚷嚷著要一塊兒去,江蔚成說要去送女兒和孫子,江婉怡說不用,譚雪知道她要去村里玩,把凌宇也給拽上了,他們一起坐公交去就好了,反正她哥會在公交站那頭接他們。既然是和譚雪還有凌宇一塊兒去,沒季昂什麼事兒,江蔚成便也沒有堅持。
因為女兒的成績進步得很快,所以在季昂給女兒輔導功課這件事情上,江蔚成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只能在他們上課的時候,趁自己媳婦兒不注意,在女兒書房的窗前晃上一圈,隔著窗戶用眼神給季家那小子一番警告。
自從江蔚成知道女兒的心思後,季昂在江蔚成這兒從好侄子就直接變成了季家那小子,地位說是一落千丈都不為過。
梁君雅嘲笑他,你現在都受不了,等女兒結婚的時候你要怎麼辦。
江蔚成甩胳膊要出門,他聽不得誰說女兒結婚的任何事情,枝枝才多大,大學畢業後還得讀碩士,讀完碩士沒準還得讀博士,結什麼婚,著什麼急。
梁君雅哭笑不得,又叫住他,壓低聲音,「上午出門的時候我聽黃大媽說,季家的公司出了點兒問題,好像還挺嚴重的,我也不敢問方柔,你知道這事兒嗎?」
黃大媽的消息自然是從她女婿劉成峰那邊知道的,劉成峰最近不知道搭上了市裡的哪位大人物,更加趾高氣昂了,連季家都看不進眼里去了,他兒子劉凱因為會考找人代考的事情敗露,被縣一中開除,他直接把兒子送進了市一中,現在一個星期至少要回丈母娘家三次,生怕誰不知道他兒子這因禍得福的「光榮」事件,再順便散布一下季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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