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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05:48 作者: 鄭小溪
話畢,她更是看都不看弘曆一眼,直接下去了。
一路無話。
白蘞等人跟在她身後也是大氣不敢出,後來還是白蘞大著膽子道:「皇后娘娘,奴婢斗膽說上幾句,皇上如此決斷雖傷了娘娘的心,可這是唯一的法子……」
「我知道。」寧箏只覺得有點累了,她來到這鬼地方也有段時間,應付妃嬪的時候不覺得累,處理瑣事的時候不覺得累,現在只覺得身心俱疲,「皇上總不能下令殺了自己的兒子,永璉死了,他還有三個兒子,可我……唯一的兒子沒了。」
「作為皇后,我不想怪他,不能怪他,甚至不敢怪他,所以剛才一直一言不發,可作為一個母親,白蘞啊,你告訴我,你叫我如何不怪他?」
白蘞聽聞這話,也不知該如何再勸。
到了晚間的時候,大阿哥永璜被軟禁的消息就已經傳遍紫禁城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弘曆連半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如今大阿哥是養在嫻妃膝下的,嫻妃自從得知這消息後一直長跪在長春宮,想要求情,可寧箏連個面都沒有露。
養兒不教,乃是父母之過,就算是嫻妃不是大阿哥永璜親生母親,也是一樣有過錯的。
一直到了深夜,嫻妃才離開。
第14章 皇上的救兵
到了第二日寧箏又「病」了,這一次她是裝病,她覺得煩了,索性連後宮妃嬪的晨昏定省也免了。
嫻妃來了幾趟,都沒能見到寧箏。
倒是皇上,接連著好幾日沒有過來。
白蘞急了,皇上莫不是惱了?直說要寧箏服個軟,更道二阿哥已經去世,泉下有知也不願意見到皇上和皇后心生嫌隙的。
寧箏置若罔聞,她又不是富察皇后,又不是這後宮中真正的主人,憑什麼要她賢良淑德?大不了就是失寵唄,她巴不得了,自己還能圖個清閒自在。
她是這樣想的不假,可她設變一個個宮女卻是時時刻刻關注著弘曆的動向。
「娘娘,皇上今兒稱讚高貴妃娘娘治理後宮有方,乃是六宮表率,定是氣您,想要您給他一個台階下了。」
「娘娘,皇上今日又去了嘉嬪那兒,今兒本該是您侍寢的日子了。」
……
「娘娘,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又誇讚了九少爺,說是富察一門乃是朝廷肱骨之臣。」
「娘娘,奴婢方才見著皇上獨自一人在長春宮門口晃悠,見到奴婢後匆匆就走了,想必是心裡掛念娘娘。」
寧箏只淡淡「哦」了一聲,在宮女們看來,她這些日子為了分散注意力,跟著宮裡的老嬤嬤學起五禽戲來,實際上人家寧箏只是想要強身健體,畢竟這天氣是一日不如一日,她沒法出去鍛鍊,只能蝸在長春宮內。
她是真心沒法理解這個年代的人,所有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半大的孩子為了皇位能謀害親兄弟……她啊,只想要好好活下去。
寧箏不急,她身邊的人是一個比一個急。
這一日她正打著五禽戲了,就聽宮女通傳,說是九少爺來了。
九少爺?
寧箏愣了一愣,這才想起來,哦,這個人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富察傅恆了,富察皇后最為疼愛的弟弟。
她忙道:「請他進來。」
她這話音剛落下,便有人打起帘子,富察傅恆走了進來。
富察一族容貌都極為出挑,富察傅恆如今未到二十,生的極為俊朗,和寧箏生的有幾分相似。
寧箏是長女,他從小是跟在寧箏屁股後面長大的,和寧箏關係極好,一進來也不請安,只大咧咧坐了下來,道:「姐姐氣色比先前倒是好了不少,虧得阿瑪和額娘還極為擔心你了,非說要我來瞧瞧,我就說嗎,我的姐姐不是尋常人,自然不會因此一蹶不振的。」
他的嘴角生了一顆淡淡的小痣,說話的時候看似帶著笑。
也許真的是有血緣親情這麼一說,寧箏一見到他,心底就沒有防備,「今日外頭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來了?銀硃,快端杯熱茶上來給傅恆暖暖身子。」
「我啊,也不想這麼冷的天來,是阿瑪非要我來的。」富察傅恆嘴巴一癟,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似的,「阿瑪也聽到那些風言風語,說是大阿哥謀害了永璉,皇上軟禁了大阿哥,你還覺得不滿意,甚至和皇上鬧起脾氣來,阿瑪……要我進宮勸勸你,說什麼你乃富察家的女兒,更是一國之母,不可任性妄為。」
寧箏只道:「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阿瑪怎麼說是一回事,可我卻覺得姐姐你做的沒錯。」富察傅恆收起臉上的笑意,「三歲看老,如今大阿哥已經十多歲了,卻做出這般歹毒的事情,不能輕繞……永璉可憐,姐姐更是可憐。」
第15章 人間不值得
寧箏頓時生出相見恨晚的感覺來,得虧在這個年代碰到了個明白人,「眾人都說一國之母該以大局為重,不該為了這些瑣事緊追著皇上不放,卻沒有人想過我也是個母親……既然你懂,那就不必再勸我了,回去與阿瑪和額娘也說一聲,不必記掛著我。」
「至於皇上那邊,經過這件事,我也想明白了,很多夫妻一輩子相敬如賓不也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