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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05:48 作者: 鄭小溪
    走到一半,他卻突然停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大太監李玉嚇了一個激靈,小心翼翼道:「皇上,您這是……」

    這路是往純妃那邊去的,皇上定是心情不佳,他得小心些。

    弘曆皺眉道:「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玉小心措辭著:「純妃娘娘向來溫婉賢淑,想必是一時糊塗,所以這才衝撞了皇后娘娘……」

    「朕說的是皇后。」弘曆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勁,也不指望李玉能道出個一二三來,只嘀咕道:「要是換成了從前,朕還沒有開口說話,皇后就已經知曉了朕的難處,替朕解圍,如今卻是一而再再而三不給朕臉面,李玉,你說皇后是不是真的惱了?」

    這種事問李玉,那可是白問了,李玉跟在他身邊多年,最是圓滑,笑著道:「皇上多慮了,皇后娘娘怎麼會生您的氣了?皇后娘娘定然是憂思過度,過段時間就好了。」

    「不,皇后不僅是憂思過度。」弘曆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朕覺得皇后近幾日的樣子怪怪的,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幾日朕去看她,她不肯見朕,今日又是說出那樣一番話來……朕知道永璉死了,皇后傷心,可朕也傷心,永璉是朕的嫡長子……」

    他話說到一半,卻見著純妃在路口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了,只道:「純妃,如今已經是寒冬,你侯在這裡做什麼?」

    純妃身子本就弱,如今凍得臉都紅了,低聲道:「皇上方才說會來看臣妾與三阿哥,所以臣妾在這兒候著皇上。」

    說著,她抬起頭,歡喜道:「皇上,三阿哥正在宮裡頭認字了,方才臣妾出來的時候,三阿哥還問起臣妾皇阿瑪什麼時候過來了,說他今日又多學了幾十個字,想要寫給皇上看了。」

    「朕不是前兒才見過永璋嗎?」不提三阿哥還好,一提起三阿哥來,弘曆就有些不快,「方才朕從長春宮出來,有人和朕說了幾句話,純妃,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如今這天寒地凍,夜黑風高的,皇上要在這兒問話?

    說什麼?

    她有什麼可說的?

    純妃一思量,就明白了弘曆心情不好,輕聲道:「皇上,是不是又是銀硃姑娘在皇上跟前告狀了?銀硃姑娘向來喜歡誇大其詞,就連皇后娘娘都時常訓斥她,臣妾這幾日沒做什麼,自然沒什麼可說的……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問問皇后娘娘。」

    她話一出,就後悔了,如今的富察皇后哪裡還是當初的那個富察皇后了?別說替她遮著掩著,不往她身上潑髒水已經不錯了。

    「既然你今日沒什麼要說的,那就想明白了再和朕說吧。」弘曆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

    純妃在弘曆身邊伺候多年,知道若他真的摔碟子砸碗,那就沒有生氣,如今這樣子,難說。

    她不管不顧就跪了下來,拽著弘曆的衣角哀切道:「皇上明鑑啊,臣妾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臣妾是個什麼樣的人,皇上是最清楚不過了……定然是宮裡頭的那些傳言,說是臣妾躥唆著三阿哥要二阿哥帶著他去御花園賞梅,這才導致二阿哥染上風寒,因病去世,可三阿哥根本就沒跟著二阿哥一起去過御花園啊……」

    弘曆呵斥一聲,「住嘴!」

    純妃一愣,瞬爾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二阿哥的死,皇上的悲痛一點都不比富察皇后少,當日更是下過密令,以後後宮眾人誰都不能在富察皇后跟前提起二阿哥,因是密令,她想著三阿哥如今得他看重,恃寵而驕,也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

    李玉搖搖頭,想著純妃平日裡是多聰明伶俐的一個人,如今怎麼就犯起糊塗來了?

    李玉小心翼翼抓著她的手,鬆開了弘曆衣角,「夜深了,娘娘還是回去歇著吧,三阿哥還等著您了。」

    弘曆居高臨下看著她,冷冷道:「以後後宮中若是再有人提及二阿哥來,重罰!」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純妃的聲音飄蕩在夜色中,「皇上,三阿哥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她只以為寧箏是拿二阿哥的死做文章,殊不知她和長春宮那頭所言是驢頭不對馬嘴。

    弘曆坐在御書房,是一夜無眠,嫡長子永璉一出世得先帝賜名,聰明貴重,器宇不凡,永璉早夭,他比誰都難過。

    他連立永璉為太子的密旨都寫好了,怎麼這孩子就捨得去了?

    寧箏的委屈說了出來,是睡了一個好覺,還真的應了那句話,多吃多動才能身體好,因著這件事,純妃也不算是完全沒功吧。

    翌日一早她察覺還是沒能回去後,認命的吃了一碗粥,一碟子水晶蒸餃,還有兩塊合意餅,以及一些小菜。

    光是這些東西,可是先前富察皇后早飯分量的兩倍。

    寧箏只覺得富察皇后的胃口太差了點,最後那半碗粥還是強迫自己喝下去的。

    既然來都來了,她可不能死在這個鬼地方,史書上說了,富察皇后死於三十六歲,現在她已經二十七歲了,還有不到十年的活頭。

    如今,她的目標只有一個----活下去!

    第7章 放任不管

    用過了早飯,寧箏提出要去御花園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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