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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4:05:33 作者: 奚奚一秋
「那我們就走走吧。」陸年像是沒察覺到,與他並肩走著,「我還是第一次來A大,重點大學果然不一樣。」
不遠處教學樓前面紅色的公示格外醒目,不難辨認出上面張貼著各種獎項,陸年的眼裡迅速閃過一絲遺憾。
「誒,陸年,你是在哪裡上學啊?」阮眠好奇道。
陸年和他年紀相仿,卻好像每天都很閒的樣子,都沒見他上學或工作。
「啊……」陸年聽到他的問話,嘴上的笑收斂起來,低頭看面前的路,聲音很淡,「沒有上大學…」
阮眠看他臉色,知道說錯話了,尷尬地轉移話題,「要不…我們去那邊逛逛吧,聽說風景還不錯。」
他隨意指了一處,是學校有名的情人坡,那邊有一個湖,太陽落山的時候湖面波光粼粼,是飯後散步的好去處。
陸年知道他在努力補救尷尬場面,微微笑了下,看不出剛才的沮喪,又跟阮眠聊起新的話題。
大半個鐘頭過去了,眼看陸年興致不錯,阮眠琢磨著跟他聊聊娃娃的事,但這事直接說也怪尷尬的,總感覺是在妄想對方對自己有意思,說不定還會撕破臉。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在想什麼呢?喏,給你。」陸年買完奶茶回來,插上吸管後遞給他,也在草地上坐下,夕陽照得湖面橘黃,甚是好看。
「謝謝…」阮眠喝了一口,有意無意開口:「陸年,你上次送的那個娃娃……」
陸年很快回他:「怎麼了,你弄丟了嗎?我還可以給你做一個。」
完全沒想到是這回答,阮眠連忙擺手,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大,悻悻放下手說:「你說那娃娃是保平安的是吧……」
「對啊,」陸年表情自然,像是想起某些回憶,看向遠方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很小的時候我經常做噩夢小病不斷,我媽媽就給我做這樣的娃娃,放在枕邊睡覺,後來就很少生病了。」
「這樣啊……」
難道陸年說的是真的?他是不是誤會陸年了。
「娃娃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陸年轉過頭來,深邃的眸子看著他。
阮眠心上一跳,覺得陸年此時的眼神像是在審視,轉念一
想其實只是心虛作祟,畢竟他把娃娃分屍了,這話可不敢告訴對方。
「沒有!」他否認道,又說:「我只是突然想起前幾天看到的怪談,說…說是有些娃娃肚子裡藏有頭髮,會詛咒持有的人。」
陸年明白過來,神情有些受傷,「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我沒有。」阮眠一下慫了,下意識就想解釋,但娃娃體內那撮頭髮突然浮現在腦海,他小聲嘟囔,「可是……」
「可是什麼?」陸年不知什麼時候靠近了些,強烈的威壓感傳來,阮眠想要後退。
剛觸到身後的草地,猛地被陸年一把拉住手臂,在他驚恐的眼神下,對方憐愛地握起他的手,阮眠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有細小的劃傷,應該是在草地上誤傷的,只是他沒有發現。
「真是不小心。」陸年小小抱怨了一聲,看樣子真像是對朋友的關心。
阮眠莫名舒了口氣,可下一秒又屏住呼吸不敢出氣。
陸年在笑。
陸年抬起眼看他,跟他的語氣截然不同的表情,他嘴角弧度笑得很大,眼神像是要把他扒皮去骨一樣,安靜得極其詭異。
背後吹過一陣涼颼颼的風,阮眠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將手從對方手中抽回,說話結巴起來,「好好像…起風了,有點…涼,要不我們,啊——」
陸年又抓住了他的手,被這冷冷地一摸,阮眠直接尖叫了出來,加上想離陸年遠點,形成了個怪異的癱在地上的姿勢。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這附近的人變得稀少,阮眠快要聽不到其他聲音。
不知道陸年什麼意思,就直勾勾看他也不說話,抓著他的手不放開。
「陸…陸年?」阮眠試探著喊了一句。
對方這才開口,重複了一遍開始的問題,「可是什麼?」
阮眠有點想哭了,一個變態林清還不夠,現在還來了個陸年,也不怪原主承受不住,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精神崩潰吧!
他想著想著嗚咽出聲,聲音顫抖起來,破罐子破摔:「你給的娃娃裡面就是藏了頭髮,根本就不是保平安的娃娃!你想要——」
話沒講完,一股大力捂住了他的嘴,阮眠睜大眼奮力掙脫,身上卻越發乏力,意識到捂嘴的布上有藥後,腦子已經開始混沌。僅剩一絲清醒時,他看見陸年的眼神露骨放肆,臉上掛著完美的笑容。
可怕。
*
阮眠在黑暗中醒來時,慶幸自己身上完好無缺,還活著。他早該知道陸年不是什麼好人,就不能信他的話。
他的手被綁在身後,眼睛被蒙了起來,周圍沒有其他聲音,只有呼呼的風聲,但他沒有感覺到冷意,像是被關在某個透風的屋子。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學校。
突然,臉上有冰涼的觸感,阮眠身子抖了下,心砰砰直跳,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有人在摸他臉。
不,暫且不能稱作人,因為他沒有聽見腳步聲,那他是陸年嗎?陸年是人嗎?
「怎麼了眠眠,你在害怕什麼?」陸年慢條斯理地撫摸上他的臉,指尖從眼睛滑到鼻子,又落到嘴唇,能感覺到手下的人正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