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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55:11 作者: 九月時五
    周圍安靜的只有柳枝重重的喘息聲,她把頭埋在冰涼的地面上,一句話不說。

    茉雅奇又問了句,「為什麼?我真的想知道。」

    柳枝囁嚅了嘴,卻還是不肯說話。

    茉雅奇忽而淺淡一笑,「你真以為你一句話不說就只死你一人?你真以為你能保住你的情郎?」

    柳枝猛地抬頭,眼淚沖刷著臉上的血污流下來,面頰上是蜿蜒猙獰的痕跡,眼神空洞又無助。

    「你真傻。」茉雅奇不知道該怎麼評判,「慎刑司的人不是吃素的,御前的人更不是,你不說,他們也查得到。」

    「更何況你的那位情郎還把你們的事當作獵艷奇事說給他同屋的侍衛們聽,都不必費心思查,順著話頭就找著他了。」茉雅奇按按眉心,接著道:「他沒你骨頭硬,進了慎刑司沒打幾下就招了。」

    茉雅奇向前探了身子,黑沉的眸子幽幽看著柳枝,輕輕道:「他說是你勾引他。」

    柳枝張了張嘴,眼淚像泄了閘的水一樣流下來,驟然咆哮道:「不是,不是我,明明是他先說喜歡我的,明明是他。」柳枝哭的無力,「明明,明明是他,是他先說喜歡我的。」

    茉雅奇偏開了頭,忍住酸澀,深深沉了口氣才轉回來,「你現在可以說是誰指使你了吧?」

    「令嬪,是令嬪。」柳枝顫抖著聲音,有害怕有怒氣,「她撞見我的事,她說我穢亂宮闈,她要挾我,」她已經語無倫次了,張手胡亂比劃道:「她要挾我,她說要治我死罪,還說要殺了阿勒文,我,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也不想阿勒文死,她說只要我幫她做一件事她就放過我,還會幫我嫁給阿勒文,我就幫她做了,我……」

    柳枝再也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哭起來。

    「所以呢?」茉雅奇凝著眉,「所以你就準備幫著她毒殺我了?」

    柳枝伏在地上哭道:「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真的知道錯了。」

    「來人!」茉雅奇衝著門外叫了一聲。

    小壽子立刻帶著太監們推了門進來,恭敬道:「娘娘有何吩咐?」

    茉雅奇指了指柳枝,「拉她下去,記錄她招供的證詞,讓她按手印,送去養心殿給皇上。」

    小壽子回道:「是。」只往柳枝那看了一眼,邊上的小太監立刻會意,上前拖了柳枝出去。

    等人都退光了,小壽子還沒出去,他在等茉雅奇發話。

    茉雅奇遙遙望著門外,似乎在出神,半晌才淡淡出聲道:「阿勒文,杖斃,柳枝,杖八十,驅逐出宮,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小壽子應了聲,「奴才明白了。」小步退出去,出了門才敢喘大氣,終究娘娘沒下死手啊!不過這八十杖,不死也得殘半邊。

    小壽子搖搖頭,真想不明白柳枝到底在作什麼妖!是嫌命長還是嫌自個活的□□生了?

    好好的做承乾宮的一等掌事宮女不好嗎?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誰見著她不尊稱一聲姑姑?

    非得把自個作成這個樣子,小壽子暗暗啐了聲,該!真是活該!

    第七十一章

    弘曆在養心殿接到柳枝按了手印的證詞後,已是怒不可遏。

    令嬪,真是好大的膽子!

    弘曆在手裡捏緊了那張證詞,吩咐吳書來,「昭告六宮,令嬪魏氏,毒害貴妃,罪不可赦,褫奪封號,降為官女子,遷出景仁宮,幽禁景祺閣,非詔不得出。」

    吳書來凜然躬身,「嗻!」

    夜色雖深,可景仁宮裡還亮著燈。

    令嬪根本睡不著,一早聽得東窗事發的消息,著實讓她慌了神,誰知道那個死奴才那麼不中用!

    令嬪揪著帕子使勁讓自己冷靜下來,怕什麼?她早把那苷連草粉給燒了,在她這是搜不出物證的,縱然那奴才供出她來,她也可以咬死了說是被誣陷的。

    可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來回踱著步子思考措辭。

    還沒想清楚,就聽見外頭一陣喧鬧嘈雜的聲音。

    令嬪往前走了幾步想看個究竟,誰料見著吳書來帶人來了,嚇得她往回縮了一下,心裡咚咚如擂鼓一般。

    令嬪強撐著穩定心神,走過去問道:「吳公公這麼晚來景仁宮是有何貴幹?」

    吳書來扯嘴一笑,「這話該是奴才問您呢?魏官女子。」

    令嬪被那一句魏官女子給驚著了,氣息都有些不穩,「你,你什麼意思?」

    「魏官女子這是跟奴才裝糊塗呢?」吳書來哼聲道:「您可真是好膽量啊,竟敢在宮裡行這些腌臢手段毒害貴妃,與你裡應外合的柳枝已經伏罪了,皇上下了旨,令嬪魏氏,褫奪封號,降為官女子,遷出景仁宮,幽禁景祺閣,非詔不得出。」

    「魏官女子,這景仁宮可不是您能呆的地方了,您自個請吧,別叫奴才動手,那就不好看了,好歹您還算是個有名分的不是?」吳書來涼涼開口。

    魏氏氣的直抽冷氣,官女子,那是個什麼玩意兒?那也叫有名分?

    景祺閣又是什麼鬼地方?那麼偏僻的小宮落,一旦進去了還有出來的可能嗎?那不跟打入冷宮一樣了?

    到底做了幾年主位娘娘,魏氏還是拿的出點氣勢的,冷笑著看了吳書來一眼,眼中儘是寒意,看得人不寒而慄,「吳公公,說話可得講證據,單憑一個奴才的一面之詞就隨便定了我的罪過豈不是太可笑了?更何況那奴才還是貴妃宮裡的人,你怎知不是她們聯合起來攀誣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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