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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上課,就是在看書,那時候的日子跟現在一樣,像是在翻看一本小說,內容不甚有趣,但閒暇時可當做消遣看,一頁接著一頁迅速的往下翻,不知不覺,便看到結尾了。
托二姐的關係,我被調去了一個兩人間的監房,獄友挺好相處的,是蒲口人,因為倒賣保護動物被抓進來了。
他講起話來有濃濃的口音,還愛吹牛,常年全國各地跑,肚子裡藏著不少故事,跟他聊天很是好玩。
……
忽然想起了我關在尼東亞監獄裡的事,你們一定也不知道,他們那邊上廁所不用紙,用的是手!左手擦屁股,右手抓飯吃,因為他們信仰的宗教認為,左手不潔。
剛被關進去的那三天,沒有紙,沒有筷子,我們只能學著當地人的樣子,用上左右手。
吃飯時還好,上大廁,特別是那幾天因為水土不服,竄稀了,左手擦完了屁股,就算用水反覆沖洗,也洗不去那股臭味。
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就撕了牆上的《罪犯改造行為日準則》來用。
紙張又黃用硬又脆,喇屁.眼,碎了的紙片粘了我半個屁股,結果手還是給沾上屎了。
當地的獄友發現後,把我給舉報了,得了一包薯片獎勵。
好在獄警看我是華夏的人,並沒有對我施行處罰,口頭教育了我一頓後,給我們發了好幾卷的紙,以及好好幾套筷子和湯匙。
……
我雖然不能回家,被關在監獄裡,但我一直知道,是二姐你在不遺餘力的幫我,幫我守住這個家。
我們是親姐弟,煽情的話就不多說了。
總之,我高向傑會一輩子記得二姐的恩情,等我出獄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
紙張不夠寫了,最後拜託二姐,我不再的這五年,替我照顧下放晴和晨晨,有啥苦有啥難的,還希望二姐能再搭把手,幫他們母子一把。
敬祝:
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你們的弟弟、老公:高向傑
一九九七年三月八日
這封信的字體為端正的正楷,整張A4紙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書信的格式無誤,用相較以往平和的文字,訴說著這兩個月來的經歷。
紙張好幾處地方有指甲蓋大小的圓形皺褶,顯然曾被眼淚浸透。
A4紙上的摺痕整整齊齊的,隱約可以看出,寫完信後,小傑是如何珍視的將其摺疊好,再裝入信封中的。
……
歷史將近兩個月的事情塵埃落定了,金燈寺求來的平安符也寄去了監獄裡,生活仍是要繼續。
生活逐漸步入正軌,痛徹心扉的難過,總會被時間沖淡。
……
且說五月份的時候,伍傳海家的魚塘出事了。
魚塘是二十年前,改革開放初期,伍慶有在山腳下挖的。
他在那地界占有一畝的地,不知從誰口中得來了商業經,看中了水產養殖業。
那時他是村裡的書記,於是喊上十來個壯小伙,免費幫他家挖魚塘。
每年買上八百尾的魚苗,丟進魚塘里,任其自由繁衍,在沒有投餵飼料的情況下,兩三年也能收穫一波。
雖然魚的數量打了對摺不止,養成的魚也不如專職魚塘養殖的專業人士養得肥美,但每年的魚苗都是伍傳海占著村幹部的身份,向村里專門做水產養殖的人討要的。
算是無本的買賣,除去自個家吃的,能賣不少錢,因此穩賺不賠。
五月是南方的梅雨季節,接連不斷的下著綿綿細雨,天空中常掛著的烏雲,像是一塊又一塊吸飽了水的大海綿,每次換個姿勢擠,總是能擠出水來。
這天夜裡,伍傳海與伍慶有父子兩人,披著雨衣,戴著斗笠,腳踩高筒黑皮雨靴,冒著雨從山那邊回來了。
兩人先後將斗笠掛在了牆上,連雨衣都顧不上脫,濕噠噠的挨著坐到了長凳上,累得直喘氣。
下雨天,村民們吃完晚飯,都躲被窩裡睡覺或者看電視去了。
沒事沒人願意冒雨出門,往常這個時間點,是雜貨鋪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今晚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雜貨鋪面積大,收銀櫃旁騰出了專門的一塊地,放了五張長板凳,專供前來攀講聊天的人坐。
年輕人喜歡敞天坐在三石街邊聊天,五六十歲的老年人則更喜歡擠在雜貨鋪里聊。
這是上一任雜貨鋪老闆那,流傳下來的傳統。
上一任老闆現如今仍在三石街的另一頭開店,但店面小,擠不進許多人,於是過去的那些人,便繼續待在伍傳海的雜貨鋪了。
聊天歸聊天,大夥會買上點炒瓜子、炒花生等零嘴,邊嘮嗑邊吃,今天你買一袋一起分著吃,明天我也買上一袋,大夥自覺的輪著買,熱鬧又開心。
其中抽菸的不少,時不時還能賣出幾包煙。
儘管每回人群散了後,地面上總會殘留不少的瓜子殼、花生殼、菸頭等垃圾,但伍傳海完全不在意。
看店閒來無事時,伍傳海就喜歡拎著把大掃帚掃地,店裡掃乾淨了掃大街,將周圍的環境掃得乾乾淨淨的,讓他很是有成就感。
這一點範圍的垃圾,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清掃乾淨了。
環衛工沙弟掃得敷衍,因為有伍傳海在,三石街的「地貌」分成了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