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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旁聽席上的人不認識張克策,但法院的工作人員包括審判長與書記員,幾乎同時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張克策這個名字,在法學界可是如雷貫耳!

    在學期間,張克策因成績優渥,代表學校參加京都模擬法庭辯論賽,獲得一等獎的優異成績後,學校許諾其可跳過研究生階段,直接就讀本學校的博士生,且導師任其挑選。

    但張克策拒絕了,並且自行考入了京都大學的法學系,被全國頂尖的律師納入門下,碩博連讀,甚至提前兩年學成畢業。

    導師勸他在自己的律師所工作,但張克策堅持不留在京都,回了家鄉福安市開了家律師事務所。

    三年來,張克策律師事務所一躍成為福平省的頂尖律師所,依張克策所言,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在精不在多,被納入他麾下的律師,必定有點真才實學。

    於是張克策律師事務所每回出庭,幾乎戰無不勝。

    律師事務所發展起來後,他又應導師的邀請,回了京都大學教書,普通人去他的律師事務所,是請不到他本人的。

    剛滿三十歲的張克策,幾乎成了法學界的一大傳奇。

    每每以為他要順風順水的往前走的時候,轉頭他又換了條於他而言更具有挑戰性的路。

    也不知張克策是何時回了福安市,站他身邊的人又是何等身份才能夠請得動他。

    贍養糾紛案這種小案件,請張克策出馬,著實是殺雞用牛刀了。

    審判庭中,不由得傳出了驚呼聲。

    「審判長,請允許我花費幾分鐘的時間,查看一下庭審記錄,以及向我的當事人了解一番情況。」

    法官同意了張克策的請求,正如他所許諾的,僅僅五分鐘的時間,他便將案件了解清楚了。

    原告律師說話都磕巴了,一上來就又甩出了好幾條法律法規來鎮壓。

    毫不意外的,被張克策吊著打。

    局勢一下反轉了,梁火生著急上火的,屢次三番打斷了張克策的話,被法官頻繁警告的人,換成了梁火生。

    寶珠一掃之前的鬱結,悠哉的坐在被告席上,甚至不知從哪個果盤裡拿了兩顆橘子,剝了跟水生分著吃。

    寶珠點評道:「這律師好像還挺厲害的?」

    原告律師滿頭是汗,半點沒有先前面對寶珠時的神氣勁。

    在張克策又一次發言完畢後,原告律師和梁火生簡單的商量了下,向法官提出了申請:

    「審判長,我方原告人請求休庭調解。」

    張克策詢問了寶珠兩人的意見後,說道:「我方被告人拒絕調解,審判長,請繼續庭審。」

    「狗東西,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梁老鼠雙手重重地拍打著輪椅扶手,在家當慣了土皇帝,大庭廣眾下,不管不顧的又開始謾罵起了水生來。

    水生像過往十幾年那樣,一言不發的低頭挨著罵。

    到底為了顧及水生的顏面,在梁老鼠吐出更加惡毒的話前,寶珠同意了調解。

    雙方被安排進了調解室里,沒了旁聽人員在場,現場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了。

    進門的那一刻,梁火生推著梁老鼠的輪椅經過水生的身側時,梁老鼠猛的抓起了一旁的高腳花瓶,朝水生身上狠狠砸去。

    高腳花瓶碎了一地,寶珠怒而抓起其中的橡皮樹朝梁老鼠揮去,橡皮樹根部的泥土塊砸在他的臉上,碎玻璃片將其劃開了兩道小口子。

    梁老鼠的臉上立刻鮮血淋漓的,正要破口大罵時,被法官給攔下了。

    法官充當調解員,說道:「好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又願意接受調解,就都先坐下,拿出調解的樣子來。」

    相比較庭審上的嚴肅,法官的態度親民了不少。

    梁火生用手背擦拭了下眼淚,裝模作樣的說道:「哥,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覺得以前我們家窮,爹娘虧待了你。

    但爹娘把我們生下來,又把我們兄弟幾個拉扯長大了,不容易的啊!如今日子好過了,輪到爹娘該享清福的時候,你不能這時候把以前的怨氣往外撒啊……

    你是誤會爹了,那天,爹只不過想帶恩恩出去玩,哪有爺爺會賣親孫女的啊?那都是氣話!

    要不是你們夫妻倆一上來就把我們罵個狗血淋頭,爹哪裡會故意說這樣子傷人的話啊?」

    「不用道具,你都能上台表演一出川劇的變臉了。」

    寶珠讚嘆的鼓了掌,說道:

    「梁國財,全世界要全是你這樣的爹的話,孝子賢孫就該絕種了。二十幾年前,別人家的爹都在生產隊裡幹活賺公分,養家餬口,你在幹嘛?

    你好吃懶做,靠著妻子幹活賺來的錢苟活著,給孩子吃桂圓、蟲子、青蛙等砸成了糊狀的食物,就這樣,孩子們還吃不飽。穿得更是破爛,跟一家子的流浪漢似的。

    撫養孩子的十幾年,你出力了還是出錢了?只是下半身爽了爽,就被冠以『爹』的稱呼幾十年,光會動嘴皮子,毆打孩子,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光榮而偉大?」

    「其他不提,光是這一點,你就不配讓人養著!」

    梁火生:「誰家孩子不是窮養大的?不管怎麼樣,爹都是一家之主,沒了爹,家早就散了!你……」

    「夠了!」

    長久不說話的水生忽然衝到了梁老鼠的面前,拎起他的領子,將他抬離了輪椅,懸於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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