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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自結婚起,水生常年在禾泰做工,寶珠大多數時候待在娘家,住在齊岳村的時候屈指可數,期間少在其他三個區走動,因此其他區的人,認識她的並不多。

    水生這位「齊岳第一」,他們見慣了,倒是見怪不怪了。

    小小的店面,一整天下來都擠滿了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此店鋪在搞「買一送一」、「打對摺」的巨大優惠活動呢,擠進去一瞧,才知道了,原來是新店開業呀!

    下午四點的時候,這股熱鬧勁總算是停住了。

    寶珠數著柜子里的零錢,將一分的硬幣每十個用膠帶粘起來,一毛的硬幣同理,紙幣則按面額大小順序,整齊的疊了起來。

    數清楚今日的收入總額後,寶珠在記帳本上劃了兩個「正」字,每一條劃痕代表十塊,也就是說,今天入帳了一百,賣出去了足足一百塊的東西呢!

    要知道,店面里所有物品的進貨價,也才一千來塊,僅天時間,便收回了十分一的成本啊!

    往長遠看,不日便能收回全部成本,還能賺取不少的錢,指不定哪日賺的錢,比水生上交的工資還要多!

    寶珠眉開眼笑的將一百塊收進了包包里。

    放學歸來,背著小熊書包的恩恩,整個身子趴在了桌面上,與寶珠如出一轍的兩眼放光盯著錢瞧。

    水生寵溺地摸了摸寶珠的腦袋,毫無原則地同意了她異想天開的觀點。

    明天水生便要回禾泰去了,於是兩人帶著恩恩提早收了攤。

    關好了店門後,只見外邊很是熱鬧。

    不遠處的電線桿處,圍了十來人。

    電線桿上綁了一條草蛇,腦袋被砍下丟到了地上,角落裡一地的血,餘下的蛇身,蛇血已經控乾淨了,前頭被許多根繩子穿過,吊在了電線桿上。

    一位「蛇花子」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一手拎著麻袋,一手夾著煙,等到抽得只剩煙屁股了,他將菸頭往地上一搓一丟,拍了拍手,便準備剝蛇皮了。

    「蛇花子」是走街串巷賣草蛇的人的統稱。

    麻袋中隱約可見遊動的蛇身,拱來拱去的,顯然數量不少。

    這是一旁一位抱著孩子的,三十五六的美貌婦人買下的,給孩子補身體用。

    蛇花子用刀片在蛇的頭頸部劃了一圈,找准了個點,順著蛇頭乾脆利落的,以豎直線劃到了蛇尾,隨後他將刀片卡在了耳後,虛虛往手掌中啐了一口氣後,雙手抓住頭頸部翹起的蛇皮,重重往下一拉——

    只聽「嘶啦」一聲,寶珠猛地打了個寒顫,有種自己被活生生剝皮的感覺,一晃眼,蛇皮便已剝至蛇身一半的位置了。

    竟是如此的絲滑!

    「活了,活了,蛇頭都砍了,居然還活著啊!」

    「嘿喲,厲害啊,這蛇,竟然還沒死絕。」

    「地上的蛇頭也在動呢!成精了不是吧?該不會咬人吧?」

    「大驚小怪的!咱殺魚時,破肚了的魚,有的不也會動嗎?有的下了油鍋,還能撲騰兩下,濺你一手的油呢!不就是那啥叫『神經』的,不是蛇還活著,是神經還沒死透呢!」

    ……

    圍觀的群眾驚嘆不已,害怕與不害怕的,都湊得更近了,因為這個「異象」而更有興趣了!

    「讓我試一下!」

    寶珠躍躍欲試,見新店開業的俊俏老闆娘,膽子如此大,眾人立刻起鬨了起來。

    美貌婦人無所謂,於是蛇花子稍加指導了下剝蛇皮的技巧,便讓開了位置。

    寶珠學著蛇花子的架勢,虛虛在兩隻手上相繼啐了一大口的空氣後,雙手抓住耷拉下的蛇皮,重重往下一拉——

    又是一聲「嘶啦」聲,前一秒還剩一半的蛇皮,轉眼 便褪至了蛇尾處!

    但蛇尾處剩餘不到十厘米的蛇皮,寶珠硬拽了三次,都沒將其徹底剝離下來。

    「蛇尾處受力面積小,小姑娘沒力氣,還是我來吧。」蛇花子笑著便要上場。

    「不用,我可以!」

    寶珠豈是服輸的性子,好勝心起了,她猛的彈跳起,抓著蛇皮重重往下一壓,不曾想,換了個角度,蛇尾處的蛇皮倒是輕易地被剝下了。

    寶珠來不及收力,屁股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還極有彈力的上下顛了回。

    寶珠有種屁股當場裂開,順著脊椎骨,直衝天靈蓋的感覺。

    腥味十足的蛇皮,則兜頭朝她臉上蓋了來。

    水生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麻麻好棒!」

    恩恩捧場地鼓掌。

    婦人笑著將蛇膽送給了寶珠,生吞蛇膽,有清熱解毒等諸多功效。

    正好近幾日,恩恩上火尿黃,於是寶珠將蛇膽放在了恩恩的嘴裡。

    恩恩觀看完精彩生動的剝蛇皮表演,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就著水生遞來的水吞了下去。

    「這小孩厲害啊!」

    「膽子大,跟她娘膽子一樣大!」

    「哈哈哈,是個幹大事的。我家那兒子,以前我也給他吃過蛇膽,拿著棒槌追著餵了三條街,都沒餵下去,最後還是我自個吞了。」

    「勇敢!」

    ……

    面對眾人的吹捧,恩恩雙手叉腰,神氣得很。

    水生擔憂地問道:「嘴巴苦不苦?要不要去吃碗扁肉壓壓?」

    「粑粑,我不用,我很勇敢的!」恩恩將腦袋搖得似撥浪鼓,誓死捍衛著自己樹立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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