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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林小芹每天遊走在山林之間,查看黑山羊的健康情況,碰上生病的山羊,往往能在疾病早期就將其分辨出,並單獨隔離出來予以妥善的治療。
夫妻倆便靠著在其中收取部分利潤營生,雖然不比劉雲德做生意來得強,但農村開銷低,存下的錢也八九不離十。
村民們的日子不說蒸蒸日上,也比過往好上不少。
近兩年,劉雲德成了白羊村的風雲人物,甚至不少人推舉他當下一任的村長,被夫妻倆給婉拒了。
職位傍身,做事難免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唯恐遭人詬病,得假公濟私之名。
但雖是如此,村里碰上大事小事,村民們也總喜歡來請教他們夫妻倆,背地裡,只認劉雲德是他們的村長。
林小芹和劉雲德生了個兒子,如今十歲了,跟繼子一起在城裡讀書,由婆婆在城裡照顧著他們。
逢年過節,夫妻倆都會回城裡,或者把孩子接到鄉下來玩。
林小芹計劃著,再過一兩年,就回城裡去,屆時,鄉親們的經濟情況肯定穩固了。
心愿落在了實處,便沒那麼想念了,且婆婆年紀大了,該是享清福的時候了,屆時去城裡再找份工作,照顧婆婆的同時,還能照顧兩個孩子們。
林小芹;「我講了這麼多,寶珠,你怎麼也不跟小芹姐說說你的情況啊?」
寶珠:「啊?我嗎?小芹姐,我結婚了,四年前結的婚。」
「看得出來,孩子都那麼大了。」林小芹捂嘴笑道,「沒想到,竟然是你和權同志結了婚。年齡大的男人都挺疼人的,挺好的。」
寶珠連聲否認道:「不是的不是的,小芹姐,我老公不是他,他就是幫我看下孩子,我老公叫梁水生,以前你見過的,經常跟我一起去柳客居寫作業的那個男孩。」
「梁水生?」
林小芹記不起這個人,為了不讓她誤會,寶珠只能簡單地描述了下三人的關係。
林小芹由衷地感嘆了句:「真是世事難料啊。」
這時,只見鑑定員一行人往這走來,繞過這片竹林,再走上幾百米,就能到另一處房屋點了。
暴發戶以及圍觀的村民們,走在最前頭帶路,鑑定員們緊隨其後,權會儒等人則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頭,偶爾停下,犯了職業病,對村裡的房屋布局以及經濟模式加以點評。
「勘測裂痕的事,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寶珠,我先去幫忙了。」
兩人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後,林小芹跟寶珠告辭了。
劉雲德一見到她,就眉開眼笑的,雖然他還是四年前寶珠所見的滿腦肥腸模樣,但那股子暴發戶的猥瑣氣質已經不復存在了。
當真如四年前他保證的那般,洗心革面了去。
林小芹看著他的那雙眼,也格外的柔情似水。
林小芹小聲地埋怨道:「之前便跟你說了,房子裂痕的庡㳸事,咱該實事求是的,華鐵局的人不是傻子,能憑我們空口白話的隨便指嗎?」
「還是我讀過書的老婆說得對。」
劉雲德像以往一樣「阿諛奉承」著,隨後嗓門拉大了,對著跟著的鄉親們喊道:
「『六尺巷』的故事聽過嗎?鄰里鄰居的,你讓三尺,我讓三尺,可不就騰出六尺的巷子了?華鐵局的人認錯了讓步了,我們也不能不依不饒的。
建地鐵是件喜事,能帶動經濟發展,以後別說我們的黑山羊更不愁賣了,挨著地鐵,又在實驗區附近,我們這麼好的地段,房價指不定能跟著水漲船高呢!」
「該幾根裂痕,該多長多深,就如實報,不能謊報了去哈。」
……
劉雲德當著權會儒等人的面說出這一番話,算是表明了態度。
雙方的合同簽訂了,華鐵局的人又請了專業鑑定人員來,試圖撒潑耍賴的人吃過癟了,知道該有的賠償不會少,額外的賠償也沒處拿。
劉雲德處事圓滑,一番話說得村民們氣順了,跟著聊了點賠償的具體事宜後,等自家的勘測落定,便紛紛散去了。
遷墳那邊的事,各家的墳,還得各家派人把關著。
祠堂搬空了,權會儒一行人又商量著一同前去檢驗下。
他與林小芹錯身而過的瞬間,兩人只禮貌性地互相頷首表示問候,時隔這麼多年,這算是兩人第一回 正式打了招呼。
寶珠坐在一棵被折斷的竹子上,目送著兩波人分道揚鑣。
如今想來,劉雲德當年描述的家庭情況,竟全是在放屁,沒有半句真話。
不過好在,他發的毒誓倒有在遵守,常年固定紮根在偏僻的白羊村,想去賭博也沒處去,況且還在小芹姐的眼皮子底下。
按這情形看來,他還是很在乎小芹姐的,所以半點不敢讓她知道自己沾染過惡習的事。
祠堂搬遷,房屋裂痕勘測,遷墳這三件事,沒有劉雲德在其中調解幫忙的話,按照當地人「潑皮耍賴」、「法不責眾」的心理,儘管簽訂了合同,他們依舊不會好好配合,三件事註定無法在約定期限內解決,起碼得拖上半個月。
上頭限定了修建地鐵的時間,頻繁出問題的話,很容易延期。
劉雲德大抵給了寶珠幾分薄面,或者看在林小芹的面上,又或者簽訂了合同,有著大局觀的他知道,沒必要像小孩一樣耍賴,討不到多少好處不說,還費時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