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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有些藥材需要搗成粉,另外用裁剪小張的牛皮紙包好,其他藥材則按單次煎煮的分量統一包為一袋。
藥櫃邊,尚站著兩個看好了病,等著拿藥的老人家。
林祖建中醫診所——門口的牌匾上寫著這七個大字。
八萬找排在最末的一個嬸嬸問道:「嬸,林醫生看得咋樣啊?」
嬸嬸熱情地介紹道:「好的嘞!診所都開三十幾年了,我們這附近的人家全是找他看病的。」
排她前邊的大爺迅速轉頭,接著吹噓道:「不止不止,林醫生的名氣大,哪個鎮哪個鄉的人沒有來找過他?你們也是慕名前來的吧?哪裡的人?」
……
八萬得了個準頭,又跑至藥櫃前,詢問年輕的抓藥師,那人不耐煩地拂了拂手,說道:「纏腰龍,有看的,先上後邊排隊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八萬,頂著腰間的劇痛,只能認命地搬了張凳子,搶在了一位先她一步拿到了凳子的大爺前頭,排在了隊伍的倒二位。
大爺不痛快了,諷刺道:「你這小姑娘,看著胖墩墩的,腿腳咋這麼利索啊!」
兩人還鬥了啥嘴,寶珠沒聽清,她往診所里鑽,選了個避風的角落坐著等。
好在這位老中醫問診很是嫻熟,不到十點,八萬就領到了中藥。
一日三次煎服,吃一個星期,老中醫還額外個給她開了塗抹的藥膏。
八萬家裡沒個能幫忙的,於是她將所有藥都放在了寶珠娘家,她每天定時跑去寶珠家,要寶珠幫忙塗藥,順便讓她娘幫忙煎個藥,免得她一個人在家,沒有人管,會忍不住將這些苦到至極的藥全給倒了。
八萬因此還給他們家送了一對銅貔貅,是近代的高仿品,雖不如真古董值錢,但市場價也能值幾百。
當然,這是八萬相應渠道的內部市場價,普通人家找古董販子賣,頂天賣個十幾二十塊。
鄭玉蘭因此對八萬愈發地心疼了,多乖巧懂事的一個女娃娃,咋就遇人不淑了呢?
第三天的時候,八萬腰間的皰疹只是小了點,整日還是火辣辣得疼。
「庸醫!」
八萬連帶著寶珠一家,都狠狠地譴責了這位號稱幾十年老手的老中醫。
第四日,八萬照常來的時候,寶珠被她腰間花里麻糟的樣子嚇了一跳。
每一顆皰疹都被黑筆圈住,遠遠地瞧上一眼,還以為鋼筆爆墨囊了,往近處看,則像是作法畫符。
也的確算是畫符,符上還殘留著劣質墨水的臭味。
皰疹上,塗抹著白色的藥膏,也是大師往上擠的。藥膏不知是啥材料做的,沒被八萬的衣服剮蹭掉,且已經硬化了,非得用水清洗才能去掉。
八萬:「大師說了,這叫『毛筆畫龍』,是打山間泉水磨的墨,毛筆蘸墨困住妖龍,自然就藥到病除了。」
原是,八萬昨晚疼得整宿沒睡,一早起來向鄰居們訴苦時,一位老大娘向她介紹了這位大師。
據說,她前幾年也得過纏腰龍,就是找這位大師治好的。
於是大清早,八萬就照著老大娘給的地址,往龍田鎮去了。
寶珠:「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大娘是被藥膏治好的?」
「不可能!」
儘管八萬依舊疼得臉色發青,她還是誓死捍衛著大師的尊嚴。
鄭玉蘭也湊過來了,還用手碰了碰:「真神奇啊,纏腰龍還能這麼治。」
第二天,八萬就為她放下的豪言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昨晚凌晨,皰疹許是感染髮炎了,又疼又癢的,八萬沒忍住饒了幾下,饒出了滿手的鮮血不說,依舊沒止癢,於是她只能連夜洗了個澡,把白色藥膏和毛筆圈全給洗乾淨了。
果不其然,感染外加「吸水」了的皰疹,比初時更加嚴重了,漲至原先的兩倍大,也不知皮肉的彈性怎麼這麼好,這樣了居然還沒漲破。
寶珠不由得驚嘆出聲。
八萬的腰間慘不忍睹,昨晚清洗的時候,她忍著痛只胡亂用毛巾擦洗了一番,如今殘存的白色藥膏和黑色墨跡混雜在一處,不少皰疹還破潰了,露出凹凸不平的塌陷處,原先白花花的肉塊不復存在。
寶珠用棉簽和碘伏替她清理著,八萬坐在沙發上,涕泗橫流地哀嚎著。
「都是庸醫,爛泥扶不上牆,全是些臭雞蛋……」八萬胡亂罵了一通,五官扭曲在一塊,臉上全是褶子,她又一次呼著「痛痛痛!!!」,指揮著寶珠上針和蠟燭。
「寶珠,給我挑破它們!他娘的,我還就不信的,老娘全給它們挑了,還能再痛不?!」
寶珠不大敢上手,八萬搶過針在蠟燭上燒了燒,就打算自己上,寶珠只得將工具接了回來,八萬沒輕沒重的,自己搞指不定又整出什麼么蛾子。
結果,剛挑完十顆皰疹,寶珠就放棄了。
她不是被一顆顆皰疹被刺破後流出的清水樣的液體嚇到了,而是八萬的哀嚎實在讓她倍感壓力。
「要不還是上醫院吧?」鄭玉蘭被嚎叫聲引來,將剛熬好的中藥放在了茶几上,勸道。
於是,兜兜轉轉了一圈,八萬還是踏上了上縣醫院看病的路。
三輪車不是誰都能騎的,特別是先學會騎自行車的人,再去學三輪車時,往往就學不會了。
三輪車只管方向,自行車需兼顧平衡,將三輪車類比自行車騎時,騎車的人慣於尋找平衡而旋轉車把,失去重心的同時,極易導致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