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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剛回了家,兩人就笑得前仰後合的。
「我……我……我娘,我娘他們,肯定要……要罵死我們的!」寶珠大笑著說道,口水泡泡因此在舌尖與上嘴唇中間細碎地冒著。
深奧點講叫「福兮禍之所伏」,通俗點講是「樂極生悲」,「現世報」來得很快,水生剛停好自行車,兩人就意外發現,各自都並未帶鑰匙回來。
現在趕回玉河村去,一定會被跛子夫妻倆逮著教訓。
好在寶珠前幾天離開時,樓上的窗戶似乎並未關緊,兩人繞著連廊房轉了一圈,在外牆處見到了那扇往外凸出了一點的窗戶,尚能聽到晚風擠進狹窄的縫隙,發出的細微「嗚嗚」聲。
這棟連廊房建造得並不結實,地基打得不牢不說,紅磚與水泥選得也是次等材料,牆面坑坑窪窪的,雇的泥瓦匠顯然也沒上心……
當初梁金生先後給梁老鼠打了兩筆錢,用以建造這棟連廊房。
第一筆錢被梁老鼠用以賭博,全輸光了,於是他便向梁金生哭訴,說是錢藏在家裡,被小偷偷光了。
梁金生緊接著打了第二筆錢,同一個計謀用兩次容易被識破,梁老鼠這次聰明地只「挪用」了一半的錢,剩餘的錢用以造房子,造出的房屋不僅質量是下等,連宅基地都剩了三分一未建上,後來被歸為了菜地使用。
也就是半個月前,族長要推翻建公園的那六十平地。
房子因此隔音效果極差,晚間有人路過的腳步聲聽得格外清楚不說,每每風大點,打在後屋的牆上,牆面都仿佛被吹得在晃動。
有時寶珠夜間會被風聲吵醒,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住在高家舊宅時,家中的牆被颱風吹得整塊倒塌的經歷。
但當時寶珠正懷著孕,不宜動土木,犯了忌諱是其次,主要怕吵鬧的動靜驚了腹胎,以及裝修材料中殘留甲醛,吸入過多會造成滑胎。
於是兩人計劃著,等孩子大點後,就將房子從頭到尾好好擴建裝修一遍,地基雖差,但蓋個三樓還是可以的。
水生踩著凸起的磚石,徒手爬上了二樓,他往窗沿處輕輕地一扒拉,窗戶果然被打開了,他從窗戶爬了進去,由里打開了臥房的門,二樓床頭櫃的夾層里,還藏著一樓的備用鑰匙。
公園裡的土地已經整齊地被推平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中間的涼亭,以及四周的圍牆等的木頭框架已經搭建好了。
想來建造公園的費用來來回回又被黑了不少,公園的雛形建得很是簡約,說是公園,其實稱呼為歇腳的地方更為恰當些,通俗易懂地說,即為「難看」。
恩恩興奮了一路,回家後沒多久就睡熟了,於是夫妻倆將其留在了樓上,兩人打開了門前燈,打著手電筒,準備去看看兩棵龍眼樹。
一年的時間,苗圃工送他們的那棵龍眼樹苗才長了兩米,反而張大娘替他們補種上的龍眼樹苗,長到了三米半高,旁支多,顯得鬱鬱蔥蔥的。
跟苗圃工描述的一致,新品種長得並未有福平省本地的品種來得高壯,但果實數量是否為其兩倍,果肉是否更加飽滿清甜,得等三四年後,龍眼樹開始結果實了才清楚。
龍眼樹很「賤」,只初種下的那一個星期,兩人仔細照料過,往後只是定期澆水施肥,自打寶珠懷孕起,兩人更是沒精力打理這兩株龍眼樹了,但絲毫不妨礙它們僅僅是吸收點雨水,就能茁壯成長。
夫妻倆並未來得及驚嘆兩株龍眼樹頑強的生命力,就發現門前地里堆滿了亂糟糟的垃圾。
橫七豎八的大小不一的枯樹枝,腐臭的爛菜葉,不知深埋在地里多少年的,已經被腐蝕了部分的紅白塑膠袋,以及一隻磨破了前腳跟的拖鞋……
都是建造公園時,翻鏟、砍伐出的垃圾,全堆在這了……想來也知,這定是族長的手筆。
事情不大,但足夠噁心人了。
水生難得回家,寶珠不願意為這等爛蟲生氣,於是她跟著水生一起,用鏟子和鋤頭,將周圍的垃圾全堆至一處。
冬日少雨,空氣乾燥,很容易就點燃了火堆,乾枯的樹枝燃燒後發出「嗶啵」的聲音。
水生適時用木棍挑動著火堆,熊熊燃起的大火竄得幾乎比兩人還要高。
火光明亮,跳動的火焰照得兩人的臉忽明忽暗的,兩人將棉襖都給脫下了,抱著棉襖回家的時候,寶珠順便從廚房裡摸出了兩顆番薯,丟進了火堆里。
鄰居們紛紛出門來,以為是哪裡失了火。
八萬在她家二樓的陽台喊道:「寶珠,你們夫妻兩個放火嘞?注意著點,哪裡燒著都成,可別把我家給燒了!」
寶珠:「放心,要燒的話也第一個把那邊那棟大別墅給燒了!」
寶珠手指著的方向,正指著族長家的別墅,鄰居們紛紛被逗笑了,紛紛附和著——
「水生媳婦,好樣的!」
「別說,哪天再敢欺負我,把我惹急了,我就上他們家放一把火去,誰都別想好過!」
「哈哈哈,加我一個!」
……
許久未曾見水生了,鄰居們與他寒暄了幾句。
屋外冷,煙氣又重,他們很快縮回屋子裡了,關緊了門和窗。
夫妻倆離火源近,倒是不冷,只是燃盡的黑灰飄蕩在空氣中,沾了兩人一身。
兩人避著風口,調換了個位置,不曾想,這妖風似乎跟他們有仇,跟著迅速調轉了個方向,風力也加大了兩倍,因此成片的黑灰撲了兩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