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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還有一個,那個也挑了!」

    緊隨其後,又一聲慘厲的聲音傳來。

    夫妻倆面面相覷,再度循著聲音過去時,只見,兩個小偷都被蒙住了雙眼,身上又多了一條粗大的麻繩,像兩隻大型蠅蛆。

    他們臉朝下,被好幾個大漢壓住,雙手被綁縛在身後,右手背上全是血跡。

    他們右手的手筋竟是齊齊被挑斷了!

    第40章 懷孕

    村里人並未報警, 而是處以了「私刑」。

    挑斷手筋的刀片被扔在了地上,鮮血淋漓的,在場的幾十個人, 每個人都動了手。

    兩個小偷的眼睛都被蒙住了, 就算他們明日報了警也沒法指認, 警察對村里人自然也就沒辦法。

    法不責眾。

    寶珠品出了這層意思。

    眾人無視兩個小偷的哀嚎,交頭接耳的,還在討論著, 是否左手跟著一起挑斷了,免得他們到處禍害別人。

    隔三差五,村里就有失竊案, 指不定裡頭就有兩個小偷的手筆呢!

    水生捂住了寶珠的雙眼,不想讓她看見這樣血腥的畫面。

    倒是騾兒, 蹲在樓上陽台的欄杆處, 從縫隙里往下瞧,大大的黑眼珠賊溜溜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寶珠將水生的手撥了下來, 隨後說道:「既然鐵門已經找回來了, 就這樣吧,放了他們, 要是兩隻手都廢了, 怪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這兩個小偷已經受了不小的教訓,若當真雙手的手筋都被挑斷了,以後就算洗心革面了, 也淪落成了「廢人」, 一點重活都幹不了了。

    眾人詫異地看向她, 寶珠又換了種說法,小聲勸道:「給他們一點點教訓就是了,要是傷得重了,把警察鬧來了咱也不好糊弄過去。」

    聞言,眾人紛紛稱她「讀書人想得周到」。

    於是,幾個大漢將兩名小偷扛起丟到了村口,繩索解開,重新綁了個松松的活結。

    花費點功夫,小偷們就能自己解綁了。

    唯有張大娘,不悅地瞪了寶珠兩眼,她似乎忘了,要不是寶珠,她家被偷盜走的鐵門,哪能插上翅膀再回來?

    不過寶珠並不在意,她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幅血腥的畫面,直到鑽進被窩裡躺下了,鼻腔里似乎還能聞到濃郁的腥臭味。

    白日裡水生累壞了,大半夜又被吵醒,回來後沒多久就呼呼大睡,打起了呼嚕來。

    寶珠睡不著,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的畫面……

    從小到大,她見過的死人,以及重傷的人……往年的畫面已經有些模糊,最後匯總至一處,定格為那兩名小偷痛苦又不甘的表情。

    這事的導火索是她,要不是她提的那句話,小偷就不會被抓回來,也不會被挑斷手筋。

    這想法剛冒頭,就被寶珠甩開了。

    寶珠自然沒錯,只是莫名的覺得心中有點空。

    生命真是渺小又強大的矛盾體,生而為人,摸爬滾打地長大,會遇上衣食住行等各種難題。

    脆弱的,有時一場高燒就能要了其性命,但是,又有無數人,頑強地活了幾十年,還養育了不少的孩子。

    「蠻夷。」

    寶珠的腦海中飄出了這個詞,隨之一種強烈的想法溢滿了她的心頭——

    以後,她要帶著水生和孩子去城裡住。

    或者說,她希望孩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不成為一個冷血的「劊子手」。

    法律,總歸要有其發揮的餘地的。

    ……

    這種事,其實在農村並不少見。盜竊的,偷狗賊,人販子,搶劫犯……但凡被逮住了,不被打得半死,也得脫層皮。

    但以往寶珠只是聽聞,親眼所見得到的震撼遠超於此。

    寶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夜深人靜時就是該睡覺,否則容易胡思亂想。

    心臟細速地跳著,她拿出了抽屜里的喜娃娃金塊,貼在了胸口處。

    冰涼的觸感讓她好受了不少,許是自小就戴著長命鎖,又受家裡的影響,對廟裡求來的東西充滿了安全感。

    心境平復下來後,已經接近凌晨四點了,寶珠頭重腳輕的,總算睡著了。

    睡夢中,她繼續著「生命」這個話題——

    但不再是文縐縐的了,夢裡,她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跟金塊里的喜娃娃長得一模一樣,不知道是一胎生下了龍鳳胎,還是一前一後生出來的,也不知道哪個是長子。

    反正稀里糊塗的,中午醒來時,寶珠將這見鬼的玩意,重新丟回了抽屜里。

    當了回媽的寶珠正思考著,自己該不會是懷孕了吧?就覺得下腹一股熱流湧出,她忙沖向了廁所,果然見,是姨媽來了。

    寶珠:「……」

    她換了套乾淨的衣物,墊上了姨媽巾,又將沾了血跡的衣物清洗乾淨,如此一耽誤,已經接近下午兩點了。

    寶珠正要煮幾顆餃子墊墊肚子,只見張大娘的門口圍了一大群的人,有穿制服的警察,有同村人,還有昨晚那兩個小偷以及其家裡人。

    兩個小偷右手齊齊裹了白紗布,臉色蒼白,他們躲在警察的身後,惡狠狠地瞪著在場的每個人。

    張大娘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兩人,同往日一般的尖酸刻薄相:「自己偷別人家的東西,還怪手筋被人挑了?警察同志,我家裡金鍊子丟了好幾條呢,就是他們偷的,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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