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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寶珠跟著鄭玉蘭耳濡目染,嘴皮子厲害得很,婦人在她這討不著好處,「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轉身離開了。
如此一來,就算有人有意見,也只敢憋在心裡了。
張大娘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得罪了不少人,有個叫「八萬」的胖鄰居,朝寶珠暗暗使了個眼色,張大娘踹折龍眼樹苗的時候,她剛巧出門倒水。
許是早上吃了癟,換做旁人在她家門口這麼鬧,她早就出來和人對罵了。
直到寶珠離開,張大娘都躲在家裡,屁都不敢放一聲。
晚上水生回家,查看龍眼樹苗情況時,發現了其中一株龍眼樹苗,與昨天他們種下的並不一致。
樹幹粗細,樹皮顏色,樹身長短都不同,整個樹種都變了,且枝椏和樹葉尚留著,並未剪禿。
正是下午時分,張大娘不知去哪鋤了棵來偷偷種下,肯定不是她花錢在苗圃里買的。
寶珠同他說了這事,水生滿臉擔憂地看向她,寶珠則自豪地說道:「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牛,簡直像是個『潑婦罵街』。」
「潑婦」這詞,不知哪裡觸碰到了寶珠的笑點,她忽然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見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水生跟著笑了。
是夜,水生睡得極沉,許是婚後第一天上工,休息過後的身體沒反應過來,疲憊至極。
他的呼嚕聲震天響,像是電鑽在耳畔高速旋轉著,寶珠被吵得壓根睡不著,於是她披了件外套,來到走廊上透氣。
月亮像是被蒙了一層紗,灑下的月光顯得黯淡,三米開外漆黑得如同被潑了整瓶墨。
晚風拂過樹梢,穿過小巷,發出呼呼的響聲,月華也被其打散,四處鬼影幢幢的。
寶珠的目光掠過張大娘門口的時候,隱約間,見到兩個移動的矮小身影,他們說似乎背著一塊碩大的板子。
寶珠攏了攏外套,一晃神,那兩個「人影」就不見了,只余田邊跟人一般高的雜草在左右搖擺。
寶珠打了個寒顫,腦袋瞬間清醒了,她不敢再往外看,立刻回房了。
結果她才剛躺下,外頭就傳來了崩潰的喊叫聲。
「小偷啊!有小偷啊……」
是張大娘的聲音,往下的一大串話,含糊不清的,寶珠沒聽清。
莫不是剛才不是她恍神,她看到的就是小偷?
寶珠將水生搖醒了,兩人迅速換好衣服,下樓查看情況。
鄰居們都被張大娘撕心裂肺的吶喊聲給吵醒了,大夥紛紛打開了家門,擠進了張大娘的院子裡。
張大娘的院門大開,她跌坐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拍打著膝蓋,一句又一句地罵著小偷。
一樓的鐵門處空了,整個被小偷拆卸了下來,搬運走了。
想來,他們並未在張大娘家裡找到值錢的玩意,又不願意空手而歸,於是把算盤打到了鐵門上。
「天殺的啊,哪個遭瘟的把我家的門給偷了啊!要遭天譴的啊,要遭天譴的啊!豬狗不如的玩意……」
張大爺呆愣楞地站在一旁,緊張地把玩著雙手,眼見著循聲前來的人越來越多,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張大爺覺得丟臉了。
於是,平日裡「耙耳朵」的張大爺,難得起了點脾氣,小聲地指責道:「我老早就跟你說樓下有動靜,你非說我聽錯了。」
張大娘立刻來脾氣了,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我說啥你就信啥?!是個男人,知道樓下有人就得自己下樓看啊!
家裡大事小事都是我一個人幹的,你連換個燈泡都得找我!你就是個廢物,你說你能幹成什麼事?我嫁給你就是我瞎了眼了……」
張大娘罵上頭了,完全不顧鄰里都在,劈頭蓋臉地繼續罵著張大爺。
張大爺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不去看她,也不再說話了,鄰居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了。
遇見這種事,寶珠也顧不上「記仇」與否了,且已經給了張大娘教訓了,於是她指著路口說道:「剛才我起夜,看見你家門口有人影,他們才走沒多久,你們往村口追去的話,有可能還能把鐵門給追回來。」
聞言,張大娘帶頭追了上去,鄉下民風淳樸,各家各戶平日裡摩擦不斷,但真碰上誰家有事的時候,往往都能不計前嫌,搭一把手。
騎自行車的,抄傢伙的,快跑的……一路上隊伍又壯大了,不多時,還真讓他們抓住了小偷。
小偷一共有兩名,手腳利索得很,平日裡偷盜點金銀財寶,溜得賊快,許是從未失手過,他們的膽子愈發大了,這次竟是直接搬運起了笨重的鐵門。
任憑他們如何能耐,背著重物也是跑不快的,於是齊齊在出村後百來米遠的位置被抓住了。
失而復得的張大娘,笑得合不攏嘴,兩個小偷被五花大綁地丟在她家門口,眾人正囔囔著要如何處置他們,張大娘已經先一步對其又打又踹了起來。
小偷已經逮到了,明天水生還得早起出工,於是夫妻倆不湊這份熱鬧,回家去了。
「報警吧,喊警察來處理。」臨走前,寶珠提醒了一句。
大夥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出著主意,直到兩人回了臥房,外邊的動靜依舊沒停,顯然他們並未採納寶珠的意見。
寶珠打了個哈欠,困意正濃時,忽然聽見了一聲悽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