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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空氣中,隱約傳來血腥味。
想來孩子們口中的「他」慌不擇路,倒霉透頂,摔了個頭破血流。
夜色完全降臨,所謂好奇害死貓,再感興趣,寶珠都得回家去了,再不濟,得叫上水生一同來「探險」。
但寶珠不是「妥協」的性子,對一件事上頭時,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寶珠跳了下去,跟著血跡在枯竭的溪道走了一段,隨後在不遠處畦徑上找到了淺淺的泥印子。
她兜兜轉轉走過百來米遠後,來到一段青石板鋪就的路。
這段路少有人走,長滿了青苔,青苔上一個大大的滑痕,顯然是那個倒霉鬼在這又摔了一跤,寶珠提著裙擺,小心地走過。
青石板所在的路段較矮,盡頭處,需要往上跨一大步,再沿著泥土路走上十來米,就到橋頭了。
行至這,線索就斷了。
路面上厚厚的塵土被人用布類的工具推平過,也不見一滴血跡,顯然對方也發現了自己留下的馬腳,倉促地收拾過了。
許是慌不擇路,兜了一大圈,對方竟又回到了原點。
警笛聲依舊在響,但騷動聲已經消失了,顯然警察已經控制了全場,正在進行著掃尾工作。
想來也知,倒霉鬼發現自己回到原地後,該有多麼的慌張。
月黑風高的,思及水生也該帶著梁老鼠回來了,怕他找不到自己擔憂,寶珠立刻丟棄了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白日常走的那條小路,此刻也黑漆漆的,於是她準備順著另一邊的大路往家走。
大路比小路需多花上一倍的時間。
幾乎在她下定決心要離開的同一時刻,傳來了壓抑而痛苦的呻.吟聲。
是個男人,橋頭不遠處的臭水溝傳來的。
臭水溝上蓋著一塊廢棄的水泥管樁,水泥管樁許是運輸的時候摔裂了,只剩下不規則的一半,被村民們廢物利用,正好蓋住了大半個臭水溝,臭氣雖然依舊可以飄出來,但是卻阻擋了視線。
這點小「意外」,輕易地勾回了寶珠的好奇心。
來都來了,倒霉鬼藏身之處都被她追蹤了出來,不去瞧一眼都對不起她髒了的裙擺!
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惡作劇地衝到了臭水溝口,雙手圍在了嘴邊,貓著腰往前跳了一大步,喊道:「喂!」
突兀的聲響驚了枝椏上站著休憩的麻雀,「嘰嘰嘰」、「啾啾啾」地三五成群地飛出了。
勉強擠在臭水溝里的男人被嚇了一跳,他捂著腦袋求饒道:「別抓我!別抓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求你們別抓我!」
水泥管樁因為他的抖動而上下顛著。
此人光溜溜的,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四角褲,身上的肥肉被凍得發紫,衣服被捲起丟在了一旁,為了能夠擠進去,顯然他花費了不少功夫。
寶珠莫名覺得他有點眼熟,對方沒見到她後續的動作,又思及喊話的人似乎是個女人,雙手抱頭抬起腦袋的瞬間,與寶珠對視上了。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認出了對方:
寶珠:是那個暴發戶!
暴發戶:是那個收了我錢還指錯路的妮子!
作者有話說:
別再鎖我了靠,兩句話也鎖鎖鎖!
第39章 一報還一報
暴發戶運氣好, 公安機關突擊之時,他因為臨時尿急,剛拿好的牌面, 請了個信得過的人看一把。
不過「賭面無情」, 離開前, 暴發戶將桌面上的籌碼全撈進了公文包里,這才放心地出去解決生理需求。
他走得並不遠,在距離鐵板房十米左右的地方解手, 四周皆是馬尾松,一束又一束針葉密密麻麻地長在樹冠上,不大粗壯的枝椏被壓得往下耷拉。
暴發戶腸肥腦滿的, 往樹後一站,大半的身子都裸露在外, 不過夜色昏暗, 隱匿了他的身形,沒人會注意到這邊。
警察到時,他正吹著口哨, 暢快地噓噓。
結果拉至一半的時候, 他一晃眼,就瞧見恍若小鬼子進村般的畫面, 十來個人悄無聲息地貓著腰, 拿著槍枝,訓練有素地衝進了鐵板房裡。
他揉了揉眼睛,只以為看花眼了,結果下一秒就聽到了內室雜亂無章的聲音。
「條子來了, 快跑啊!」
「別抓我, 別抓我!」
「啊啊啊!救命啊!!!」
「有槍, 有槍!我不跑了,別別別別開槍!!!」
……
好幾個人想要從門口逃出,像是被推翻的玉米堆里,四處逃竄的老鼠,被「無情」地逮了回去。
甚至有個腿腳利索的人,跑得足夠遠,警察追不上,但他很快就被飛出的椅子砸倒了。
不過,逃出來的人也不少。
為防「抓賭」的時候被捕住,鐵皮房開設了不下十扇的門,無時無刻都是敞開的,為的就是給賭徒們多爭取幾秒鐘的逃跑時間。
這回,賭頭也雇了三個當地人,守在三條進村的路口,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他們被收買了,還是條子們翻山越嶺來繞路來的,賭局剛開場,就被逮了個正著。
賭頭早就逃之夭夭了,現場遺留了無數的籌碼,以及賭頭來不及帶走的部分現金。
亂糟糟的聲音淹沒在洪亮的警笛聲中,暴發戶下身一緊,立刻提褲子跑路了。
他往樹林中鑽去,好在另一邊有個下山的滑坡,他一個不注意,滾了下去,倒加快了逃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