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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大夥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連帶著狀況外的齊岳村人,在場的所有人豁然開朗。
不由都感慨一句,城裡人玩得真是五花八門。
喜娘反應很是迅捷,緊隨其後唱禮。
送走了兩名面癱人士後,洗衣機被搬下了台,賓客們總算可以定心吃席了。
但也有不少人斜睨這台洗衣機。
「光榮牌,上好的牌子啊,據說這牌子的洗衣機,最便宜的一款都要三千塊!」
有識貨的,認出了這是光榮牌新出的洗衣機款式,價格起碼五千往上走。
聽聞價格,圍觀的人都為之驚呼。
等他們回過神時,綠油油的青菜已經上桌了,再來一盤水果和八寶粥,酒宴的十六道菜就上齊了。
眾人忙不迭停止了這個話題,風捲殘雲地繼續吃席。
寶珠則無甚胃口,累了一天,又被權會儒給氣飽了,她喝了兩口雞湯就不吃了。
水生怕她餓著,見她碗空著,就給她夾點吃的,寶珠被他投餵的也墊了點肚子。
酒宴結束後,雙方父母組織送親朋好友,數輛大巴浩浩蕩蕩地駛離了齊岳村。
臨走前,寶珠與水生的同齡好友,見兩人終於有點閒工夫了,紛紛湊上前來,跟兩人小鬧了一番。
「東區第一娶了玉河村的村花,這是什麼神仙絕配?」眾人紛紛打趣道。
「東區第一」是齊岳村東區的年輕人評選出來的,意思為,水生是齊岳村東區里容貌最拔尖的一個。
這說法流傳開後,男女老少皆是認同,甚至有不少同村人,封他為「齊岳第一」。
芬兒和李文雄也來了,讓人詫異的是,兩人仿佛並未有過數年的偷情史,神色如常地待在兩邊「陣營」,仿佛第一次見面。
新郎與新娘兩方的朋友們簡單的認識了下,像是小型相親會,年輕男女有意結識,其中兩對甚至當場要了聯繫方式。
芬兒就是其中一個,他和水生工程隊一位名叫李偉工的人相談甚歡。
對方長得清秀,常年露天曬太陽導致面色黝黑,但勝在年輕,五官輪廓甚是稚嫩,比芬兒小了起碼三歲。
芬兒和他有說有笑的,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朝李文雄偷偷拋去了挑釁的目光。
寶珠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這才「放心」,這是她認識的芬兒,她差點以為芬兒被小鬼附身了。
不過芬兒是個信守諾言的人,收了足夠的錢後,就和李文雄斷了個一乾二淨。
寶珠見她尋釁並不滋事,便也就熟視無睹了。
送完了人,禮堂里還有一堆事要組織忙活。
等事情全部完成後,已經傍晚,太陽接近地平線了。
掌勺的焗長又簡單做了兩桌子飯菜,一桌給主家吃,一家給自己的團隊吃。
吃完了晚飯,跛子夫妻倆騎自行車回玉河村,水生則背著寶珠回了新家。
路上黑黢黢的,只有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上空,墨色的夜空零散地綴著幾顆星星。
小路上的紅毯已經被撤掉了,夜晚的濕氣讓泥路面有點潮,但常年被人踩踏得硬邦邦的,只是有點濕滑。
水生背著寶珠健步如飛,寶珠趴在他健碩的後背上,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木方味,滿是安全感。
兩人很快回到了新家。
水生重燃了煤球爐,用鐵鉗子將下方燒紅的煤球往外鉗,將新的黑煤球往下添,再將燒紅的煤球擱在最上方,很快就燒出了一桶開水。
水生將大半桶開水全倒進了澡盆里,熟練地摻了適量的冷水,很快調試好了水溫。
寶珠脫下了繁複的頭飾與秀禾服,進浴室里快速地洗刷了一番。
等她卸完妝出來,水生已經在門口洗完了。
為了婚禮時的亮相,寶珠一改往常,將齊肩的頭髮留至了腰間,海藻般的捲髮披散下來,像極了迪士尼公主。
卸下了濃妝,五官線條更顯柔和,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柔情似水。
寶珠大概是真累了,她的雙眼半闔著,略顯疲態。
水生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替她擦拭沾濕的發尾,周圍靜悄悄的,和白日的熱鬧截然不同,於是他打開了電視。
福安電視台正播報著本地新聞。
電視的聲音像是背景音樂,讓獨處的新婚夫妻放鬆了不少。
水生的手指來回觸摸著寶珠柔順的頭髮,不由得十指酥麻,於是偷偷伸展著手指,指節間細微的咔咔聲,湮沒在不大的背景音中。
正值中秋,電視裡傳出了燃放煙花的聲音,福安市各地正在歡慶佳節。
寶珠問道:「還記不記得三坊七巷的那天?」
水生:「恩。」
寶珠:「那天,在大娘的攤位前,我是想說,我在紅綢帶上寫了——高寶珠想和梁水生一輩子在一起。」
時隔三年,被中斷的話總算被說出,電視裡的煙花像是受到了感召,噼里啪啦的燃放到了高潮。
水生擦拭頭髮的動作停住了,寶珠背對著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寶珠回頭看他,握住了他拿著毛巾的那隻手,四目相對時,她貝齒輕啟,「我」字剛剛出口,就被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給打斷了——
「馬勒戈壁的,不知道哪個狗日的,在我家門口拉了一泡屎,屁股往哪撅不好,偏要往人家門口懟,下次要是叫我碰到,我非得用我家的鐵鍬,將他的屁股敲開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