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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以後娘也不逼你相親了,左右你年紀還小,咱條件好,再等等也無所謂。」
鄭玉蘭誓要給寶珠騰出點時間走出「情傷」,寶珠只好裝出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因此夫妻倆只覺得虧欠了她,之後的一個星期,都格外注重她的情緒,給她準備了「食補」不說,往後一年內,當真很是尊重她的想法,沒再給她安排相親。
「受傷」的同時還有小傑,但沒人在意他的想法,他只能將眼淚往心裡咽。
時間能夠消磨記憶,一年後,夫妻倆陸續又給寶珠安排了幾次相親,這次換成了陳媒婆,男方條件參差不齊的,不是夫妻倆不滿意,就是寶珠不滿意。
因為「前車之鑑」,夫妻倆不敢將相親安排得太頻繁,面對寶珠的挑剔也不敢當面加以指責。
寶珠雖說刺繡手藝好,但她實在不喜歡女紅,待在家裡整日看電視看小說,人又容易懶散,於是夫妻倆同意了她去軋鋼廠上班的要求。
村裡的年輕人有不少出去打拼了,軋鋼廠里多是中年男人,加上在夫妻倆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還算放心。
第三個年間,寶珠把挖機開得已經爐火純青了。
某日,陳媒婆臨時又給介紹了個男的,據說是個年輕有為的包工頭,具體信息陳媒婆也不大清楚,只說明日帶著那男的親自上門拜訪。
結果第二天,寶珠一大早就偷跑去了軋鋼廠。
鄭玉蘭將她抓回來的時候,她的臉上沾滿了黑黢黢的機油。
鄭玉蘭罵道:「昨晚不是千叮嚀萬囑咐,叫你起大早梳洗打扮準備相親的嗎?你又去軋鋼廠弄成了這個鬼樣子,是想氣死我嗎?!」
寶珠不服氣道:「還不是怪那台破挖機,三天兩頭噴油,用了一半的油全往我臉上噴!」
鄭玉蘭懶怠和她多廢話,揪著她的頭髮,無視她喊「疼」,就要將她的臉按進臉盆里,好好搓洗一番。
門外的青石板路面上,陳媒婆帶著一個俊俏高大的年輕男子走來了。
男子雙手提著包裝精緻的菸酒茶,明亮的眼眸中泛著春暉,溢著笑意,他穿西裝打領帶,穿得很是正式——正是闊別三年的水生。
陳媒婆稱讚道:「小伙子,你可真是我做媒婆這麼多年,見到的為數不多的懂禮數的人吶。第一次見面就帶了這麼多的禮物來,高家人一定會很滿意你的。」
走近了,正看見母女倆背對著兩人,待在古井邊,不知在聊些什麼。
見水生一直盯著寶珠在看,陳媒婆打趣道:「話說,小伙子,你點名要和這家的姑娘相親,是老早認識相中了吧?你看上這個姑娘哪點了啊?」
水生抑制不住勾了勾唇,此情此景下,忽然冒出了兩個字:「背影。」
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母女倆齊齊回頭,正是鄭玉蘭抓著寶珠頭髮的動作。
青天白日下,黑黢黢的髒臉與白淨的俊臉顯得格格不入,四目相對時,時間仿佛凝滯在了此刻。
寶珠:「……」
水生:「……」
作者有話說:
垂死病中驚坐起——我補上了~~~
第36章 初吻
起初時, 夫妻倆與水生聊得還算愉快,又有陳媒婆在旁幫腔,簡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長得俊的人格外有優勢, 夫妻倆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 嫁人家境其次, 個人能力最是重要。
水生年輕有為,又很是謙卑有禮。
後來談及家世方面,夫妻倆越聽越覺得耳熟, 再思及「水生」這個名字,這才恍然大悟,眼前這個孩子, 可不就是小時候,常來找寶珠做作業的那個水生?
循著從前的記憶看去, 夫妻倆這才將眼前的這張臉與之對上。
模樣變化不大, 氣質卻是大變樣了。
看著寶珠自以為背著他們,偷偷與水生眉目傳情的模樣,能看出兩人怕是早在這之前就聯繫上了。
夫妻倆努力克制著自己不以刻板印象看人。
改革開放後, 水生家的生活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老大木生, 五年前,在水生背井離鄉, 去福安市當學徒後不久, 他也跟著村裡的張學鋒去外省開磚廠。
海北省靠近內陸的地段,經濟不發達,交通不便利,但黏土質量好, 燒出的紅磚強度高, 裂紋少, 斷面呈現均一的灰黑色,碳粒燃燒乾淨。
海北省是僅此於京都的經濟大省,蓬勃發展下,需要建設的地方很多,質量過硬的紅磚極其有市場,雖然成本中需要扣除不小的行路費,但薄利多銷,市場大就註定有賺頭。
張學鋒是齊岳村村長的兒子,這次去外省開廠,帶了不少同村的壯小伙,木生老實肯干,格外受他青睞,他是個講求多勞多得,獎罰分明的人,於是年終獎金給了木生不少。
木生跟著幹了三年,在村里蓋了一座大別墅,又憑著跟張學鋒的關係,和他借了一大筆錢,與一名擁有米國國籍的華夏女性假結婚。
對方以「申請配偶來米」為由,代為申請他出國,期間出國的費用他自理,但需要付不少的「辛苦費」給對方。
雖然總額與偷渡的費用不相上下,但勝在安全可靠,「配偶」剛出國就能擁有綠卡。
出國前,木生已經成家,他與名叫王芝鳳的當地人結了婚,生育了兩個兒子。
木生出國前的一個星期,一名女嬰被裝到蘋果箱裡,丟棄到了他們家門口,被夫妻倆收養,村里人戲稱這小孩為「蘋果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