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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寶珠想起了水生,兩人相處的每一件事她都記得,卻唯獨忘記了他的長相,只記得他長得很俊,除此之外,腦海中只剩下了點模糊的輪廓。
要不是石頭和爹提起,她其實已經很久都未曾想起他了。如今倏然想起,倒有幾分淡淡的五味雜陳之感,奇奇怪怪,搔得心尖痒痒的。
翌日,寶珠就托招娣帶去了請假條。
鄭玉蘭罵罵咧咧的:「你是右手骨裂了,又不是兩隻腿骨折了,難不成腦子也摔傻了,上不得學了?」
寶珠甚是不服氣:「那我要寫字,你是讓我用左手寫,還是用嘴巴寫啊?」
當天中午,傳來了一則消息——
龍田鎮一座古老的舊宅子突發火宅,燒死了熟睡中八十高齡的阿婆。
阿婆的孩子們都去了外地打工,老伴早幾年死了,因此家中只剩下她一人,其餘幾戶的人家全逃了出來,慌亂之中沒人想起她來。
阿婆的孩子們孝順,寄了不少錢回來,讓阿婆請個保姆,但阿婆節儉,手腳又還利索,因此收下的錢,權當是幫孩子們暫存,每天吃穿都簡單,費不了多少錢。
結果這一場大火,不僅帶走了阿婆的性命,也燒光了存在首飾盒中的錢。
只留下了點黑糊糊的碎片,孩子們打包拎去了銀行,只換回了十分一都不到的錢。
這戶人家姓高,算是跛子家遠房的親戚,軋鋼廠開了後,兩家才逐漸恢復了點聯繫,因此這次喪宴也請了跛子家,有兩個名額。
不論喜宴還是喪宴,都有不少好吃的。越是有錢的人家,菜品就越好。
喪事定在三天後,正是工作日,小傑想去,但跛子並不允許他為這事請假,跛子又要忙活工廠的事,因此這好事落到了寶珠的頭上。
難得走親戚,鄭玉蘭也開始注重儀容,攬鏡自照後,苦惱著白了一半的頭髮。
寶珠是個能來事的,當場買了黑色的染髮膏回家,說要替她染。
鄭玉蘭喜憂參半,又捨不得上理髮店染,於是只能允許寶珠上手:「要是敢給我染成紫色的,我跟你不客氣。」
寶珠:「油光發亮的黑,您放心!」
寶珠動手能力強,上理髮店染過兩次頭髮,就能熟練地學理髮師的樣子染髮。
最終效果還不錯,沒有斷層,染得也均勻。
因此待跛子回來後,寶珠把剩餘的染髮膏全糊到她爹的頭上。
夫妻倆因此年輕了不下十歲,輪流照著鏡子,都甚是滿意。
三天後清早,鄭玉蘭便載著寶珠趕往龍田鎮。
寶珠穿上了六年前田春花送她的那件黑色抹胸蓬蓬裙,搭配了條肉色打底褲,一雙正紅色的高跟鞋,蓬鬆的棕色捲髮用紅色布發箍固定,右耳戴了個誇張的銀耳飾,學了一番田春花的穿搭,倒還真像翻版的美人。
裙子大小正合適,果然美女的身材都是雷同的!
「大冷的天,也不怕凍死你。」
鄭玉蘭沒辦法將裙子從她身上撕下來,只能拖出了件外套逼她穿上。
鄭玉蘭也打扮了番,挑了條裙子穿,兩人站一起,不像是母女,倒像是對姐妹花了。
結果風拉了一半,車子快騎到齊岳村的時候,掉鏈子了。
鄭玉蘭撩起裙擺徒手開始修車,凃了指甲油的手立刻沾上了黑色的鏈條油。
倒霉的是,天也開始變了,一陣風吹過,天上的烏雲立刻匯聚到一處,嘩啦啦的下起了豆大的雨。
好在出門前母女倆就看了天氣預報,提前帶了傘,於是寶珠用僅剩的左手,撐起了傘。
鄭玉蘭修車並不熟練,車鏈剛卡上前輪,後輪的鏈子就掉了,來回弄了三次,搞出了一肚子的火,還是沒成功。
寶珠依舊美美的,像是電視劇里的落難公主,不管如何苦,都還有「僕人」幫忙解決日常生活問題,因此心情還算愉悅。
伴隨著啪嗒的雨聲,她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結果目光落在齊岳村門口的馬路邊時,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十月正是晚稻成熟的時節,水泥路邊鋪滿了各家的水稻,寬闊的馬路一半都被占住了。
這雨來得太急,馬路上聚集了不少人,慌慌張張地開始收著自家的稻穀。
「水生——」
正是在幾十人中,寶珠一眼看到了水生。
然而待她撐著傘跑近了的時候,人群移動了好幾撥位置,水生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寶珠順著人群走了圈,也沒瞧見水生的身影,她失望地想著,興許是前幾日受了暗示,看錯眼了。
寶珠撐著傘走回去的時候,鄭玉蘭已經修好了車鏈子,也摘了幾片葉子稍微擦乾淨了手,她正牽著車躲在一旁的樹下避雨。
「著急忙慌的瞧見了寶貝不成?你是成心要淋死你娘我嗎?」
寶珠沒心情和她頂嘴,於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就繼續和鄭玉蘭往龍田鎮趕。
在兩人走遠了後,人群中冒出了一人。
他白皙的俊臉在普通人中甚是惹眼,正是年滿十八的水生。
他呆呆的看著兩人遠去的方向,對著跑來搶收稻穀的木生說道:「哥,我想去當學徒。」
作者有話說:
補上啦!~~~
第28章 孝子賢孫
水生在種田方面沒有天賦, 準確的來說,是差勁。旁人家畝產量四百斤,擱他這, 足足縮水了四分一, 只剩下了三百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