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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鄭玉蘭:「難不成有賊上我家摔死了,也得我賠不成?別拿你姐一家唬我,光腳不怕穿鞋的,玉河村誰人不知,我鄭玉蘭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敢來,我就敢喊上一群人,把他們給打出去!」
跛子認真地翻閱完寫了兩頁的病曆本,皺眉道:「張師傅,你說得不對啊,這病歷上分明寫著,你侄子只是手和腳骨折了,靜養幾個月就能好,沒提到尾巴骨受傷的事啊。你這就不厚道了,醫生可是沒提半句會『癱瘓』的事。」
鄭玉蘭一聽,立刻來了底氣,指著張師傅罵道:「嘿,你個黑心歪尖的,當我們家沒個識字的啊,隨口就來。我就說,你侄子掉落時分明被木頭框架擋了不少,大勁應是被衝去了,哪能落得個癱瘓啊!」
「果然是心裡懷著鬼胎啊,難怪我看你滿臉的難過,假得像是糊上了一層皮。你趕緊滾出我們家,我非但一毛錢不給,還得給大傢伙宣傳宣傳,你這建築隊,是個專門訛人的黑窩窩呢!」
張師傅被戳穿了謊言,臉更是紅得可以烙餅了。
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跛子:「張師傅,我知道你心疼你家侄子,玉蘭說得在理,但我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到底是在我們家出的事,那小孩我看著也是喜歡,醫藥費的話我們是會幫忙出的。
當做是安撫費,但是提前申明,等後續出院了,你可不能再找我家的麻煩了。咱可以簽個字據,我先給你三十,後期你拿著醫院的□□來找我就行。」
「封頂失敗這事,我也不和你追究了,但尾款肯定得削,我會再找個工程隊,把剩餘的活幹完,等房子蓋好了,我再按照咱約定的尾款給你結清楚。」
跛子說得有理有據,張師傅也怕鄭玉蘭真將事情添油加醋地捅出去,三人成虎,流言一旦傳起來,以後他再想接點工程就難了。
於是,張師傅同意了跛子的解決方案,帶著三十塊離去了。
離去時,幾個探頭偷聽的人連忙走開,鄭玉蘭習以為常,不甚愉快地把角門重重關上了。
也有舊宅里的鄰居被吵醒了,來到走廊口詢問:「玉蘭,那人是誰啊?怎麼一早上吵吵囔囔的。」
鄭玉蘭不想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於是隨口打馬虎眼糊弄了過去。
天一亮,跛子就騎車去了鎮上,找了另一個包工頭。
這個包工頭在十里八村也有些名望,他本來不願接這爛攤子,但跛子願意多給錢,從祖輩那牽出了點親戚關係來,說得話又中聽,於是他勉強答應了幫這忙。
他現在手上還接著個工程,需要半個月才能動身,正好跛子還得選日子。
結果,跛子剛回家,就被前來告狀的王嬸逮了個正著。
「建國啊,我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家嗎?看著柳兒的面,我好心好意地帶你們家掙錢,有啥賺錢的營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高建國。可你們倒好,我不過年紀大忘性大,才遲了不過兩天,就得催命似地要債嗎?」
說著,王嬸就丟給了跛子一個裝錢的信封。
「我是哪次短了你們的錢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王嬸黑了你們不少錢呢!吶,這月的錢都在這了,你快數數有沒少了十塊八塊的,不然明兒個再來找我,我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跛子拿著錢,太陽穴直跳:「您說玉蘭上您家去了?」
跛子這一問,王嬸免不得又將來龍去脈說了遍。
跛子:「王嬸,這事我不知情,是玉蘭做得小家子氣了,回來我就說她。從小您就是看著我長大的,您是怎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這事是我們的錯,我向您道歉。改日請您吃飯,賠禮道歉。」
王嬸的臉色總算好了,她擺了擺手,說道:「吃飯倒不用了,你們賺點錢也不容易,我就是有點心寒。吃力不討好,你說我乾的這是啥事?既然這不是你的意思,我就放心了,否則吶,這窩心的事,等我下去了,非得找柳兒好好告個狀。」
「王嬸,您一定長命百歲的。」
跛子撿好聽的話說,把王嬸哄得稱心如意的,這才送走了。
鄭玉蘭下地回來後,跛子與她說了這事。去都去了,且錢拿到手上,跛子也安心,於是也並未苛責她。
半個月後,新屋的封頂工作還未開始,另找的包工頭就找上了門,說是老母過世了,要回老家去奔喪,他小時候兄弟姐妹不少,夭折的多,如今家中就只他一個獨苗,因此少不得要忙活十天半個月。
結果,過了一個月,也沒丁點消息。
跛子一打聽,才知道,原是他家老母親死前留下遺言,要他留在老家,好以死後還能回家來看看他。
且家中傳出了拆遷的傳言,說是近幾年,國家對他們那片區域有徵用計劃,給出的拆遷款不低,怕長期無人在家房屋土地被鄰居占用了,於是他就帶著老婆孩子搬回了老家。
跛子正被結息的事搞得心力交瘁的,也無心再找新施工隊了,於是封頂這事便暫時拖著。
日夜惦念著這事,夫妻倆愁眉苦臉的,肉眼可見地憔悴消瘦了許多。
隔三差五心驚膽戰的,夫妻倆也很是後悔借出這筆錢了。
俗話說得好,錢有三不借,禮有三不隨,路有三不走。老實巴交的農民,怎麼敢走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的路子啊。
鄭玉蘭:「這都延期了半個月了,王嬸怎麼還沒把利息給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