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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1:4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鋪
「大哥」指責「小弟」道:「不是早喊你來找我了嗎?怎麼你拖拖拉拉的,兩個月才來?」
水生:「我在等梨熟。」
「?」寶珠疑惑道,「梨不熟的話你就不能來找我玩了嗎?」
齊岳村還有這樣奇怪的規定?
水生搖頭:「你送我禮餅,我也要回禮。」
家裡沒別的能送的東西,他便巴巴等了兩個月,從梨花凋落等到雛梨長出,再等到果實長大,從青皮果中總算等出了六顆早熟的梨子,這才帶了「禮物」來了玉河村。
寶珠問:「你是特意來岱江找我的?」
水生點頭。
寶珠:「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這看划龍舟?要是你沒在這找到我怎麼辦?」
水生饒了饒腦袋:「這裡人多。」
要是沒找到的話,他就去玉河村里逛逛,村子再大也有走到頭的時候,總能找到的。
問清楚了前因後果,寶珠總算開心了,他就是個木頭呆呆,非要備好了禮物才肯來找自己。
當空的日頭很是毒辣,沒一會兒,濕漉漉的兩人就不再淌水了。同時,江水裡的「戰鬥」也結束了,經過調解,雙方重新賽一局,龍舟比賽也隨之浩浩蕩蕩地進行下去。
寶珠沒興趣看龍舟了,正要跟跛子說一聲,自己先行回家去,結果看到了石頭正誇張的和跛子「告狀」!
「就這樣,然後英子就掉水裡了!」
車軲轆的話中寶珠只聽清了這句,她推開了人群,立刻沖了上去,辯解道:「才沒有!你才掉水裡了,我就是跑別處玩了!石頭你是大喇叭嗎?天天就知道找我爹告狀!」
為了避免挨罵,寶珠面不改色地撒謊,並且背地裡狠狠地瞪了石頭一眼。
石頭委屈又煩躁地跺了跺腳,就跑遠了。平常說他告狀他也就認了,畢竟他是當真在告狀,但今天不是喊英子她爹來救人的嗎?真是狗咬呂洞賓!
見閨女無事,只當是孩子間鬧著玩,跛子沒當回事,賽事到了火熱化的階段,他也無心載寶珠回家,便任由她了,左右這裡離玉河村近,也就半個小時的腳程。
寶珠牽著水生一路狂奔回了家,本想用禮餅招待他,但是最近跛子鮮少去其他村幫忙,家裡的禮餅都吃光了,於是她便挑了兩顆比臉都大的番薯,準備給水生烤番薯吃。
可是,她才剛從「基地」里拿出經年日久燒成黑色的紅磚,擺好「爐灶」,就犯了難。
她光顧著要餵飽水生,卻忘記了大個頭烤不熟的事,前幾天她剛吃過烤得半生不熟的番薯,難吃還硌肚子,剩下的大半個番薯被招娣吃了去,導致招娣拉了足足一天的肚子。
烤番薯不是越大越好!
寶珠犯愁道:「太大了烤不熟啊。」
水生:「我會做叫花雞。」
「?」寶珠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可是這是番薯呀。」
水生饒了饒腦袋,解釋道:「就是用叫花雞的做法烤番薯。」
家裡一天只吃早飯和晚飯兩頓,實在餓得厲害時,兄弟幾個便會奢侈地拿出一根小番薯,再抓點青蛙,蟲子等能吃的東西,一起裹進荷葉里,外圍用新鮮的油泥包住。
隨後把整塊泥球丟火堆上烤半個小時,便熟了。雖然任何調料都未放,但是食物中混了荷葉和泥土的芳香,也很是誘人美味。
寶珠蹲江邊清洗完番薯,水生也摘下了葉片又大又完整的荷葉。
與此同時,石頭帶著一群小弟跟著寶珠後腳回來了。在得知兩人在做「叫花雞」後,石頭來了興致,立刻跑回家拿了好幾個堪比沙包的番薯,足夠他和一眾小弟吃了,胸口處還藏著一塊手掌大小的雞胸肉。
都說名「叫花雞」了,不拿一塊雞肉一起烤,那能名叫花雞嗎?
左右荷葉夠大,大費周章只烤兩根番薯也是浪費,於是寶珠便同意了他們搭乘「順風車」。
油泥應選田裡剛翻過的濕泥,但寶珠怕挨打,水生就把江邊的濕泥挖了來,左右都是黏土,啪嘰一下糊在荷葉的外圍,也無甚差別。
大泥球架在「爐灶」上,石頭等人很快便「撿」來了一堆的柴,一半折的是田邊的灌木叢枯枝,一半是「順手牽羊」,從附近人家曬乾、捆好、擺齊的柴堆里偷來的。
石頭催促道:「快燒,等會陳依伯又得過來抓人了!」
水生火候控制得很好,輕易便生起了火,間或添點柴,再拿著跟木棍挑放,保持充足的氧氣。
半個小時後,黏濕的泥塊就被烤得發乾,未過多久,便有一處開裂,汁水順著裂口流出,落在火堆上,濺起火星,發出嗶啵作響的聲音。
汁水中主要是番薯的氣味,混上了荷葉和雞肉的香味,溢散在空氣中,顯得格外的誘人。
叫花雞算是做成了!
水生找來沙土熄滅火堆,用石頭把乾脆的泥面給敲開,再一層層地剝開皺巴的荷葉,立刻現出內里的「八珍玉食」。
和用純火烤出來的不同,無論大個還是小個的番薯,內里都軟爛熟透,連雞胸肉也被悶得酥爛鮮香,大夥全都食指大動,大快朵頤。
嘴巴與屁股齊動,小弟們邊吃邊拍起了馬屁。
寶珠格外自豪,向小夥伴吹噓炫耀起了水生,比了幾個誇張的手勢。
「他叫水生,是我在齊岳村交的朋友!他會爬比天還高的樹,還敢抓蜈蚣,抓這麼多,你們敢不敢?」